“这牙刷是硬毛的,不好,小孩子刷了容易牙龈出血的。家里的牙刷怎么不用。”
此刻如果梅萍看到自己要用这样的牙刷刷牙,估计又要大惊小怪的让他去丢掉了。
攥着那只牙刷在手里,李卓曜心里涌起一种奇特的感觉。倒不难受。
“谢谢。”他抬起脸,甚至对周楚澜笑了一下。
周楚澜抬起那双很黑的眼睛看着自己,目光停留了一秒钟然后凑近。
他的体温传了过来,李卓曜觉得脸有点发热,他不明白,周楚澜突然离他这么近是什么意思。
“你脸上有东西。”
原来如此。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了下去。从周楚澜的瞳孔里,李卓曜只看见自己有点茫然的脸。他清楚地闻到周楚澜身上的味道,一种带着汗意的洁净气味。他身上是一层很薄的小麦色肌肉,汗被风扇的风吹地半干不干,只有喉结那里挂了一滴。
那一滴汗悬在那里,又沿着脖子滑落,流下去。
“我脸上有什么。”李卓曜说,声音有点发紧,抬手在脸上胡乱擦着。
“牙膏沫。”
周楚澜伸出手背,蹭了一下李卓曜的嘴角,然后迅速收回。
作者有话说:
带“p”的章节为回忆线哦~
两名男大的恋爱part上线
“你偷拍我啊”/p
收拾好后熄灯睡下。屋内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几点星光漏进来。李卓曜枕着右臂躺在床上,听着那边的人窸窸窣窣地爬上床。
入夜的微风送来一丝清凉,两张床之间立了一个落地电风扇,正在“呼呼”地摇头吹风,一会儿转向周楚澜那边,一会儿转向自己。
起了球的床单、瘪瘪的枕头、并不柔软的床铺、很薄的褥子。但这一夜,李卓曜睡得很好,一宿无梦。
第二天正式开班,8点在院中集合。民宿供早餐,简单的清粥小菜,还有白煮蛋,味道还算爽口。周楚澜很快吃完,从桌前起身,倚在门口看着外面,脖子高高扬起,带出了侧脸的弧度。
这人居然连侧脸都棱角分明,好看的紧。他就站在那看着外面的一棵树,树上有个鸟窝。已经在那站了5分钟,这5分钟内,李卓曜喝完了最后的了两口粥,吃了一个白煮蛋。
“走吧。”
原来他站在这里,是在等自己。“哦,来了。”
周楚澜径自走了,李卓曜放下碗筷,跟了上去。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树,发现是个喜鹊窝,有一只尾巴很大的喜鹊,站在树梢上。
今天的写生场地在村西头,这里有一对千年树龄的银杏树,两棵树都高且笔直,树冠茂密,叶子像一把把绿色的小扇子。
“今天我们的写生任务就是,这两棵银杏树。也是这里比较有名的夫妻树,它们的根系相连,树龄有千年之久。我们按组来进行创作,最后我来点评。每一组内业余的美术爱好者同学,可以向你的搭档学习,也可以直接来问我。下面助教会给大家发画纸。”
研修班的人各自背了画板跟颜料过来,李卓曜不用画,正在旁边调试着三脚架,机位架好,就开始拍摄。
镜头扫过去一圈人,许多认真的脑袋,面前立着画板,一样铺开的洁白宣纸。很多只立起来的手,握着画笔。可是周楚澜偏偏在这么多人里面,仅用一个背影,便立即在他的镜头里夺目了起来。
明明他留着大学男生中最普通的发型,纯白的t恤,灰色卫裤,洗的发黄的白球鞋。光坐在那,背就比别人挺得更直,手里攥着一支画笔,很沉着的在洁白的画纸上游走,画笔游走的速度比旁边人都快,像一尾肆意的鱼,游过的地方,每一处都变成了彩色。
看着看着,李卓曜忽然也萌生了自己画画的心思,便带着兴致走过去。
“我也有点想画。你能不能教我?”
周楚澜用笔蘸了一下绿色的颜料,没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他,然后很干脆地说:“你没基础。现在教不了。”
李卓曜讨了个没趣,气的脸都红了,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从小到大,他长得好,成绩好,家里条件好,从老师到同学,全都哄着他、顺着他,如今周楚澜居然跟他说“没基础,教不了。”
“写生课有时间限制,如果……”许是看见李卓曜脸上不忿的表情,周楚澜欲言又止。
“不用。不学了,懒得看。”
李卓曜一挥手,又走回了机器旁边,撞到了三脚架。
镜头歪了,焦距散了,他又重新调整起来。放大、缩小,然后,镜头也不知道为什么,突愣愣地对准了一只手。
整片屏幕上都是那只手,是编导人心中很上镜的手形。这只手很修长,肤色微黑,手指骨节分明,指尖覆着薄茧,手背微弓,掌骨的线条清晰,手掌宽阔,衬得画笔都极细一支。
是周楚澜的手。
在李卓曜的镜头特写下,这只手聚焦了一片金色的阳光,像是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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