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辛辛苦苦挖了一整个夏天的草药赚来的,自己舍不得用舍不舍花,每天扛着王氏的辱骂,顶着巨大的压力,才将将存够了一两。
可葛有财那窝囊废欠的是十两银子,她这一两,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最后还是免不了要被卖掉抵债的命运。
她被拖着出了门,惊恐绝望之下爆发巨大的力气,抱着王氏的腿连蹬带踹,竟一时没能被人拉走。
左邻右舍听到动静跑出来,虽说看着小翠可怜,也都心疼这懂事可怜的小姑娘,可这毕竟是葛家的家务事。
在大兴,父母买卖儿女并不违背律法,而大家伙仍旧过着自顾不暇的日子,没谁家里有那个闲钱,肯花上十两银子把小翠给买下来,就算有人有心想买,也拿不出银子来。
众人在一旁咒骂着这操蛋的世道,诅咒着葛有财这窝囊废不得好死,黑心肝的王寡妇老了瘫在炕上没人养,骂完再安慰几句小翠,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满耳朵都是骂声,王氏烦躁地用力甩着小翠:“你赶紧撒手,好好跟人家走,往后我还认你这个闺女。”
一听这绝情至极,毫无回转余地的话,过完这个年也不过才十岁的小翠,悲伤又绝望的放声大哭,两只满是冻疮和皲裂的小手,拼命抓着王氏的裤腿,死活不肯撒开:“娘,只要你不卖我,以后我赚钱还这个债。”
云中城里的赌场是个什么地方,她早就听说过,被卖去了那里,绝没有什么好下场,她打死也不想去。
几个上门收账的赌坊打手,在一旁不耐烦地大声恫吓。
“王婆子,你这还有完没完,再闹下去,直接砍了你儿子的手更痛快些。”
“谁说不是,你这闺女又黑又瘦,才这么大点,卖都不好卖,我们还真不愿意要。”
“给钱,要么直接剁手。”
几人吵吵嚷嚷,凶神恶煞,说话间,竟有一人拔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来,做势就要去砍葛有财的手。
见亮了刀出来,围观百姓吓得惊呼出声,连连后退,生怕被误伤。
葛有财一直躲在王氏身后,一见那人拿刀奔着他来,吓得脸色苍白,声音都变了调:“娘,救我,娘。”
“不许砍我儿子,我看谁敢砍我儿子。”王氏双手将那窝囊废紧紧护在身后,带着他往后躲,刚才面对小翠无动于衷,此刻竟也露出了一副护犊子的神情来。
蓬头垢面,瘦弱不堪的小翠被她拖着在地上爬,仍旧不肯撒手。
仿佛只要她紧紧抱住王氏的腿,她就拽住了这破烂糟糟人生的最后一颗稻草。
葛有财见状,从王氏身后伸出一条脚就去踢小翠的胳膊:“扫把星,你快松手,再不松手,老子要被剁手了。”
已经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的柒柒,怒火中烧,气得直发抖。
她回头看了一眼,见云实跟来了,心里便有了底气:“云实好孩子,我要去打人,你帮我。”
“好嘞。”云实一脸兴奋地挥着拳头。
柒柒又看着在山:“在山哥,你去扶小翠姐。”
在山咬牙应好。
安排好帮手,柒柒几步跑上前,双手攥紧了手里的棍子,狠狠抽在葛有财的腿上,语气凶狠:“那就剁了你的手,你自己造的孽,凭什么连累小翠?”
在山趁机去把小翠从王氏腿上拽下来,抱着往起扶:“起来,小翠起来,不要求她,我们帮你想办法。”
葛家穷得叮当响,可是葛有财这个窝囊废却被他娘养成了个废物,平时什么活都不干,也没吃过什么苦,更没挨过什么打。
柒柒使尽全身力气,拼命挥着棍子一下一下用力抽着葛有财,抽得他狼哭鬼嚎,嗷嗷叫唤,也顾不上再踢小翠,转身就去踢柒柒。
云实一直护在柒柒身边,见状,一腿上去踹在葛有财肩膀上,就把这他踹翻在地,连带着一直护着他的王氏也倒了下去,两人重重摔到了一起。
在山趁机把哭得声嘶力竭的小翠给拉远了些,护到身后。
见柒柒和在山两个几岁的小孩子出头,人堆里就有人三言两语地劝阻。
“好孩子,你们别管了,这王寡妇家的烂事可不好管。”
“是啊,再说这事儿,没银子也根本管不了。”
“赌坊的人也不好招惹啊,别惹祸上身了,快回家去吧。”
柒柒和在山顾不上管别人说什么,就当没听见,云实则朝人群挥了挥拳头,呲了呲牙,警告他们才不要多管闲事。
葛家母子三人先就闹腾了一场,赌场的打手见几个孩子又出来捣乱,彻底失去了耐心,上来就想直接把小翠拽走,回去交差。
可不知怎么的,走过来的两个人刚走了没两步,膝盖一弯,齐齐扑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两人从地上爬起来,吐掉嘴里的土,转回头,暴跳如雷:“谁他娘的踹我?”
没人看见有人出脚,也没有人应,人们齐刷刷往后躲了躲,唯恐避之不及。
其他三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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