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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世哲放下了遗骸,拿上了医疗器械离开病房。
陈郁青僵在原地,半晌才摇摇头,失魂落魄坐回到韩烬身旁。
他说了不要孩子的遗骸,不愿意亲自处理。
可真当乔世哲离开,把孩子的遗骸留下来后,陈郁青还是不由自主走了上前。
许是还有私心,又或者真的只是担心韩烬承受不了。
陈郁青决定一个人处理遗骸。
在韩烬昏睡的时间里,陈郁青找人制作了去世小孩子专用的陶翁,将孩子的遗骸用自己的衣服裹着放进了陶翁。
未出生就去世的小孩子一般是入不了坟的。
但是陈郁青还是在城东的墓地买下一块土地,立了无字碑,将孩子埋在下面。
立碑的人看到是无字碑,有些奇怪的问他:“先生,没有名字吗?你没有给孩子起名字吗?”
陈郁青张了张口,其实他早就在beta怀孕的时候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
临到最后关头却又敛了声音。
“都不重要了,名字已经没有意义,只希望来世小家伙不要再受苦。”
陈郁青一个人处理完了孩子的后事。
beta终于从病床上醒来。
陈郁青做足了准备。
不管韩烬哭闹不止,会责问他怪罪他,或者发疯一样撕咬他,他都会承受。
都会包容韩烬,任由他发泄。
但是什么都没有。
beta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安静又乖巧的躺在床上,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天花板,像是对一切都失去了欲望。
“韩烬,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陈郁青从外面进来,手上拿了刚刚烫好的毛巾,打算再一次为beta擦拭身体。
这样的行为他已经做的得心应手。
仿佛beta早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陈郁青的一举一动都会考虑beta的舒适程度。
韩烬慢慢扭过头,看着从门口进来的alpha。
模样又乖又凄惨,清澈的眼睛里蕴含着无尽的落寞和绝望。
明明没有人告诉他孩子的事,他却仿佛已经知道,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韩烬,你怎么样?你怎么不叫我?”陈郁青按了呼叫铃,不大会就有医生来检查韩烬的状况。
陈郁青一直陪着韩烬,手上的工作交给了几个信得过的助手处理。有时候会拿着笔记本电脑,坐在韩烬的身旁办公。
beta身体终于恢复的差不多,慢慢的已经能够独立行走,能够外出坐在医院长廊下晒太阳。
陈郁青总算松了一口气。
秘书又给他打了电话,有个新项目必须要他到场处理。
今天刚巧是阴天,天气预报也说了今天会降下今年的第一场雪。
陈郁青决计不会出太阳,beta也不会出去受冻,会待在病房里,所以才敢去公司处理项目。
但是他实在放心不下韩烬,还是请了一个护工照看。
结果刚到公司不久,护工就火急火燎给他打电话。【先生,不好了,韩先生不见了。我刚刚在给韩先生收拾床褥,韩先生说想吃外面街上的饭菜,所以我就去买,回来就见不到韩先生了。】
陈郁青立马驱车寻找韩烬。
先前也面对过这样的状况,那一次担忧被愤怒所遮掩。
如今则是实打实的担忧。
恐惧到愿意用一切来做交换,只要韩烬不会出事,只要韩烬不会离开他。
将要下雪天色苍白又压抑,阴冷的寒气和干燥的冽风刮在脸上,像是要生生剜下一块肉来。
陈郁青派出很多人寻找韩烬。
保镖告诉他找到了韩烬,将韩烬行走的路线发了过去,:“先生,要不要把韩先生带回来?”
陈郁青看着手机上保镖发过来的消息,看着韩烬走过的路线和要去的方向,心里的防线开始坍塌,终于明白韩烬一直都很在意。
他像是被一场死寂酷寒的雪崩所掩埋,肺部受到挤压喘不过气。“不用,你们慢慢跟着他走。不要打扰他,就保护好他,静静跟着他。”
陈郁青亲自找到了韩烬。
他也默默跟在韩烬身后走上了一程。
看着beta到了城东的墓地,在噗噗嗖嗖下落的雪花中跪到了无字墓碑前。
韩烬将自己的一件衣服放在墓碑旁,也将自己最重视的桃枝和怀表拿了出来。
他舍不得怀表。孩子是他的孩子,可是自己也是爸爸的孩子啊。
桃枝可以再去叔叔那里折一支,怀表却只有一个。
韩烬最后还是把桃枝放在了衣服上,将怀表的链子取下一同用衣服包好。
陈郁青听到韩烬哭泣呢喃,看到他亲了亲冰冷的石碑,告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对不起,是爸爸太笨了,没有保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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