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的衣裳几乎湿透,紧紧贴在身上,掩着他怦怦乱跳的心,“你怎知我没病,我就是病了。”“好好好你病了。”冯蕴好心没有好报,板着脸叫小满。“把鱼汤放上,我们走吧。”敖七刚松了一口气,冯蕴突地掉头。“敖侍卫不如找将军说说,回营去养病好些?”敖七脸色微变,这是要赶他走吗?一股强烈的不满,让少年怒目而视,傲娇地扬起了下巴。“谁说我有病?我没病。”冯蕴怪异地打量他。不得不说,敖七长了一张精致讨喜的小脸。语气这么凶巴巴,也让人讨厌不起来。她点点头,拉上门出来。再一思量敖七的反常,脚步突然一停。醉酒那天晚上,莫非发生了什么,才让敖七这样防备她?和敖七能发生什么?那只能是她轻薄了人家。说不清楚了!冯蕴回头看小满。“再不许醉酒了。”夜深了。中京洛城,嘉福宫里,青铜芙蓉灯散发着幽冷的光芒。殿内静悄悄的,食案上的饭菜,早已凉透。李桑若挺腰跪坐在金丝楠木的食案前,姿态端庄雅致,紧阖双眼,她肌肤保养得极好,看上去略显憔悴。深宫寂寞,贵为太后也难抵长夜孤清。方公公不停地抹着额头的汗,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已不知把那冯氏阿蕴杀了多少回了。十六个美姬啊!十六个姬妾并三十二个仆女,居然制不住一个冯氏女?十六个姬妾就没有一个中用的!那林娥信誓旦旦,结果半招不到就让人制服了。在这座宫殿里,三个后妃就可上演一出大戏,闹得鸡飞狗跳。十六个姬妾竟然全无作为,被冯氏女收拾得服服帖帖,挽起袖子做粗活,替她当奴仆。方公公都替太后难受。这个冯十二娘,他差人去打听时,得知她只是一个姿色绝艳的草包,没往心里去。谁知,草包竟有几分能耐……方公公惶惶不安,生怕太后迁怒。正胡思乱想,李桑若突然睁眼,朝他看过来,“传闻冯氏女美艳不可方物,许州八郡无人可与争锋,确有其事?”方公公吓一跳,看太后脸上很有倾听的兴致,正了正衣冠,弯着腰到太后跟前,长揖到地。“殿下,老仆没办好差事,仆有罪。”李桑若眉梢微扬,“哀家是问你,冯氏女,果然姿容绝世?足以迷惑大将军?”“不及太后。其容色粗鄙,不及太后万一也。”方公公忽略见到冯氏女时的惊艳,忽略她身上那股子逼得公公心乱如麻恨不能俯首称臣的妩媚,违心说道。李桑若脸一沉,不经意地道:“你这老仆,脑袋是不想要了。”方公公尬笑。太后只是吃味了,但她并不傻。宫里有“候官”专门打探消息,太后的眼睛、耳朵多着呢,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的事情,欺骗不了。但方公公了解太后。美貌的女子,最是不服气。冯氏女再美,也不可盖过她去。“萤火之光,岂可与皓月争辉?冯氏女那点姿色小家子气,给太后提鞋都不配……”方公公抬手往脖子上一抹,阴恻恻地笑:“只要殿下点个头,老仆自有办法…不再让冯氏女为殿下添堵。”李桑若垂着眼皮,用帕子拭了拭额角,织锦宽衣紧裹的娇躯往桌案轻挪,不动声色地端过那一碗凉透的参汤,淡淡地一叹。“大将军看上的人,不可做得太过火。除非……你有办法让大将军厌弃。他弃了,才不会怨我……”二锦:敖七到底有病还是没有病?冯蕴:是我的错,我不该轻薄他……敖七:没轻薄到我,是不是可以重新轻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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