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做啥了?有啥好感谢的……”
洪营长拍了一下他脑门,回头笑道?,“不辛苦不辛苦。我们只?是做了一个夏国人应该做的事。”
从军那天,他们就对着军旗许下了诺言。
——保家卫国,吾辈使命。他真?的做到了,直到死亡,也依然阻止着侵略者的鬼魂。
不死不休。
天边微微亮起一点光,鸭蛋青的天穹上月光格外温柔地洒落,照亮101营战士们的脸庞。
洪营长其实?并不是粗豪的汉子?,微笑时更像个书生或者队伍中的政委,他挨个看看自?己身?后的战士们,脚跟一碰,“立——正!”
“敬礼!”洪营长抬手,齐刷刷向对面活着的夏国后辈们回了一礼,“你们建设国家,也辛苦了!”
燕洛翻山越岭找人差点死在路上时都没掉一滴眼泪,却在笑声里,中年壮汉差点哭成了二百斤的傻子?。路冰忍着通红的眼睛,哽咽着道?,“前辈们,我来记一下你们的名字,为?你们找到家人,回家。”
洪营长排在第一个,他笑了笑,眼中闪过怀念,“我叫燕海,海晏河清的海。我用过挺多名字,洪缨,颜晏……家里有个老父亲和?妹妹。”
他隐姓埋名这么多年,终于说出自?己的真?名,竟有些怯。
看着洪营长,燕洛仔仔细细打量着他的脸,差点又想?哭了。
看到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确实?找到了奶奶要找的人。
燕洛又难受又气恨。
这些年寻找消失的队伍时,每个有可能?的地方他都走过,这里也一样。那年侵略者从正面无法攻入菌省,绕路安南试图入境吞掉,很多老兵都葬身?在这一线。
小村离101营最后一次出现战斗的记录地点其实?偏了挺远,但按照侵略者的路线看,却又始终在战斗第一线,再?往前,就是他们要干掉侵略者夺回来的前线。
由于小村难以找、更没多少战火残留痕迹的特殊性?,燕洛只?来小村找过一次。加上奶奶和?父亲找的那次,就是两次。燕洛走访的时候问过这里的村民,但根本没人提起这里有鬼,有深夜的喊杀震动声。
村里的人明知道?这些鬼困在这里,却在他们打听的时候什么都不说,骗过了他们。
奶奶就曾这样,和?找寻的人擦肩而过。
消失的番号(四)
重见天日的这次迎接甚至算不上什么仪式,有些简陋,但他们的心都是火热的。
101营一个个上前说出自己的名字,这么多年?都飘着重复着一场战斗,想起过去的亲人恍若昨日。
“我是李揽胜,嘿嘿,其实叫李铁柱,我打得好要去见首长的时候,营长有文化给我取了新名儿。我婆娘不在了,我儿子让我爹养着,现在……哎呀,现在九十了?怕不是也变鬼了!不晓得我有没有孙孙嘿。”
“我是牛铁,家里还有个兄弟……”
“我是王银花,姐姐在……”
“我是石头,家里没人了?,我家的枣树可甜了?……”
他们想念着亲人,想念着故土。
飘在异乡战场的游子们并不后悔葬身于此,但战斗中尚可以压下的乡愁思念,变成了?真切的渴望。
回家——
回家!!!
夏国人,向?来是希望落叶归根的。
洪营长,不,燕海看着自己的队友们一个个说出姓名?,期待着故乡,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燕海简单说了?自己的信息,也指出了?他们的骨头在哪。
那年?101营诱饵计划失败,他们在山崖边设伏和敌军展开?激战。101营一群伤残老兵,人数也没敌军多,杀了?一批之后人人重伤。他们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引诱了?敌军觉得他们彻底没法反抗之后,抱着敌军一起跳下了?山崖。
别看山谷最下面人都进?不去,陡峭的顶端山崖裂谷却很大。怪石嶙峋,枯枝断壁,在那一刻,夏国的山水草木都成了?武器。
101营固然开?肠破肚,一起摔下来的敌军更是遍体鳞伤。他们有的摔死了?,有的还活着,气急败坏卡在底部山谷缝隙里,试图爬上去,却上不去,也下不去。
101营所有人的哈哈大笑声回荡在山涧里,久久不散。
山谷中流出的清泉细流被血染成了?红色,小河堵塞了?许久许久才重新清澈起来。
伤口?腐烂,尸体被山间动物啃噬,最后只剩下骨头,跌入山谷,被水冲出来,泥沙堆积着掩埋在了?水流不那么湍急的山谷裂缝入口?。
叶泉蹲下拨开?泥沙,对别人来说徒手挖掘困难的一片泥泞,她只挖了?几下,就露出了?下面的一处白骨。
战死的战士们一直在这里。
听着这边的热闹,敌军士兵们也从躲藏的山岩缝隙中探出了?头。还在开?开?心心说着家常的101营,瞬间回头,冷冷看着他们。
敌军士兵们僵硬地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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