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他神色微怔,等确定自己没看错连忙站了起来。
倒是没醉糊涂,还知道行礼问安。
“大雪天的,您怎么来了?”
陈氏没好气进屋:“你说呢?”
裴有卿沉默。
陈氏也就他这么一个孩子,自然舍不得对他说太重的话,怕外面风雪灌进来,她让人关上门后坐到裴有卿的身边,看他面上颓容便苦口婆心劝他:“你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要是你祖父、父亲看到你这样,指不定该有多失望!”
裴有卿面露惭愧:“是儿子让母亲担心了。”
陈氏听他这样讲,心里便又稍稍安慰了一些,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还算知道心疼她。她现在就盼着他彻底想清楚后能跟那女人和离,便问起正事:“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
裴有卿能怎么想?
他自然是不希望跟云葭和离的,他也不信云葭真的会跟他和离,就徐家现在这样的情况,云葭离开他能去哪?
不过是气头上的话,裴有卿根本不相信。
他跟陈氏说:“云娘现在心里有气,儿子也不想让她难受。那个女人就劳烦母亲帮忙打发了……”他到底还是怜惜的,那女人跟他的时候是处子,也是受权势所迫,又替他生了孩子,想必这一年也吃尽苦头,便又多说了一句,“她也是良家子出身,又替儿子生了孩子,母亲便多给她些银钱傍身,好让她下半辈子能够衣食无忧。”
“至于那个孩子——”
裴有卿犹豫了下,不确定云葭的心思,只能说:“等这事过去,儿子再问问云葭,她若肯,便记在她的名下放跟前或者由您养着,若不肯,便放在西院,找个教养嬷嬷看着再好吃好喝供着,别让他受了苛待就是。”
虽说父子血缘,不可割断,但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自然还是云葭,最想要的也只有他跟云葭的孩子。
西院是国公府里最偏僻的院子,以前裴郁就住在那附近。
这是裴有卿至今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也只能这样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总不能真的把他扔了。
不过想来他这样做,云葭的气也该消了。
她总是心软的。
未想这番话却让陈氏猛地变了脸。
陈氏本来是想来劝说两人和离的,未想儿子居然还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女人,她心里恼怒,面上也没藏着,当下就怒道:“我看你真是鬼迷了心窍!”
“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当你这么对她?”
“现在外头那些人都知道她要跟你和离,你不肯撒手,见天荒的打着名头想登门来看我们家的笑话,你不想着怎么拿捏她要她乖乖听话,要么一纸休书把她赶出去,居然还事事为她考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孝子!”
陈氏气得胸脯一上一下的,看着裴有卿的眼睛也满是震怒。
裴有卿却不喜她这般说云葭,皱眉道:“母亲,我跟云娘从小一起长大,此中感情怎能因为这些小事就没了?这事说到底也怪我。”
他叹了口气:“当初我若是没喝醉,也就不会糊里糊涂以为那女子是云葭,跟她发生关系,自然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你!”陈氏觉得他简直疯了,怒瞪着一双眼睛斥道:“你是瞎了还是聋了,你那媳妇都已经给你写和离书了,你还以为她在跟你开玩笑?所以说她跟她那不守妇道的母亲像呢,你看看燕京城谁跟她们母女一样主动跟自己夫君和离的!我当初就不该心软答应你跟她成亲,现在好了,真是丢煞我这张脸了!”
当初陈氏就不肯他娶云葭。
可自己这个儿子铁了心非要娶她,为此荒废了在外面的功课,更是在祖宗祠堂跪了三天三夜,米水不沾,她就这么一个儿子,看他日益消瘦,怎么可能不心软?最终还是拗不过他同意徐云葭进了门。
没想到这个女人进了门还不安守本分,现在居然还要跟子玉和离。
她指着裴有卿说:“你是不是真要等她离家,你才能想明白她是真的不想跟你过了?”
“母亲——”
裴有卿长眉紧蹙,还欲说话,外面忽然有人着急撩火跑了过来。
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在院子里响了起来:“世子,不好了!”
来人是裴有卿的贴身小厮刘安,他不知道陈氏也在屋里,推门进来刚要说外面传来的消息就被本来就心情不好的陈氏沉脸发作道:“没规没矩,谁教你的规矩让你这样闯主子的门?我看就是你们这些东西教歪了世子!才让他现在耳不聪目不明,满脑子只有他那马上要离家的媳妇!”
刘安看到陈氏当即就白了脸跪下了。
战战兢兢的。
身子都打起了摆子。
刘安从小跟着他长大,主仆二人的感情不浅,裴有卿看不得他这样,但也知晓母亲这会正恼怒着,他若是这会帮忙反倒会让母亲更加生气,只能说:“什么事这么慌张?”
刘安偷偷看了一眼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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