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说的话。
“我这不是替阿姐抱不平嘛。”
徐琅说话的时候垮着肩膀,整个人也跟小狗耷拉耳朵似的耷拉下来,垂头丧气的,让人看着就想笑。
罗妈看他这样也止不住想笑,她笑着揶揄道:“咱们小少爷平日不是最威风凛凛的吗?怎么这会也知道害怕了?”
长姐为母。
徐琅对云葭既敬爱也畏惧,但与其说怕,倒不如说担心阿姐生气。
“妈妈就别笑话我了。”徐琅撅着嘴,这会倒是一点都没有在外面的强横张狂,即便被罗妈这样说也没有生气,正想着该怎么办才好,惊云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对着徐琅福身一礼:“小少爷,姑娘请您进去。”
“啊……”
徐琅没想到云葭已经知道他回来了。
还没想出法子的人一听这话立刻呆若木鸡,他看着惊云身后那间灯火通明的屋子,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咬牙进去了。
就算要挨罚,他也不可能不进去。
那里面的毕竟是他的阿姐。
走到门前,徐琅拿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让自己的脸看起来没那么僵硬,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走了进去,外间没有人影,徐琅看了眼惊云。
惊云笑着指了下里面。
徐琅又无声叹了口气,他在进里面之前,先拾掇了自己的衣裳,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糟糕,然后站到内屋外面那层绣帘面前,往里面喊了一声:“阿姐,我回来了!”
没听到回声。
徐琅暗自思忖着阿姐此刻的心情,还是咬牙打了帘子,绣帘拉起后,徐琅看到他的阿姐穿着一身家常便服歪靠在贵妃榻上,手里握着一本账本,正低头审看着。
她身边的茶案上面放着一个宝相雕花吉祥香炉,这会里面正袅袅升起几缕轻烟。
轻烟落在云葭的身上,让她看起来跟仙人一般。
徐琅一直都觉得他的阿姐好看。
可不知为何,他觉得醒来后的阿姐好似比以往还要好看一些。以往阿姐总是端庄又疲惫的,就像是身上压了太多的东西让她没办法松口气,可如今的阿姐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松散。
云葭显然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了,也看到徐琅在看她,却没出声。
只时不时翻看几页账本。
还是徐琅先待不住,又朝着云葭喊了一声“阿姐,我进来了”,依旧没听到回声,徐琅犹豫一番还是放下帘子溜达到了云葭那边,见云葭仍旧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徐琅那颗心都捏了起来。
“阿姐。”
他蹲在贵妃榻旁,仰着头眼巴巴看着云葭。
云葭正低着眼眸看着手中的账本,徐琅在她身边低着头,她自然不可避免看到了他的脸,看他脸上那可怜巴巴的小狗委屈样,云葭终于舍得抬眸了,她懒懒掀起眼帘,纤长素指依旧停在账本上面,那双温静的眼眸却落在了徐琅的脸上,语气淡淡地说了今晚两人见面到现在的第一句话:“我们小少爷终于舍得回来了?”
你跟裴郁是不是在一个书院读书?
“……阿姐。”
徐琅被说得脸皮一红,可他向来最知道怎么让云葭心软,手攥着云葭的袖子,跟以前似的仰着头与她撒起娇:“阿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肯定早点回来,你别生气了。”
不等云葭再说,他立马献宝似的从怀里拿出一包蜜饯。
“我刚路过会宾楼的时候给你买了点蜜饯,他们家的福果今日卖完了,但紫苏梅还新鲜着,说是前两日刚做出来的,你尝尝!”徐琅说着打开手里的油纸包,睁着一双殷切期盼的眼睛看着云葭。
云葭的目光在看到他手里澄黄色的油纸包时,一顿,会宾楼的紫苏梅,她已经有许多年没吃到了,以前在闺中的时候,阿爹和阿琅时不时就会出去给她买,可进了裴家……有一回裴有卿给她去外面买了蜜饯恰巧被陈氏看到,陈氏当时没发作,翌日等裴有卿出去读书的时候便对她冷嘲热讽,说她是什么尊贵的身份,还要自己的丈夫做跑腿买这些东西。
当着满院的丫鬟婆子。
云葭那会也才初为人妇,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头顶的太阳都没自己的脸颊滚烫。
后来云葭就戒了这一口。
仔细想来,她戒得又岂止是这一口?在裴家那三年,她戒嗔戒喜戒悲戒怨,把自己弄得跟个假人似的,虽然裴有卿那三年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甚至许多时候都在维护她,可她那时候过得那样不如意,与他又真能脱得了干系吗?他但凡再勇敢一些、强硬一些,也不至于让她受那些委屈。
不过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做这些呢?
说到底陈氏才是他的嫡亲母亲,而她与他不过是几载夫妻罢了。
做夫妻自然是比不过做母子的。
“阿姐?”
耳边又传来阿琅的声音。
云葭回神低眸,她轻轻嗯了一声,看着面前鲜活的阿琅,云葭把那些过往和不好的思绪全都压到了自己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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