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吧。
怪不得后来去裴家的时候总在裴家见到他的身影,原来是因为被书院赶出来了吗?杜先生那间有间书院是燕京城中最大也是涵盖最多的书院,覆盖的年龄层也十分宽泛,从三、四岁小孩启蒙到年长者准备科考,在这座燕京城中,除了能上国子监的监生,有间书院是被选择最多的书院。
裴郁被有间书院除名,再想去别的书院自然不易。
倒是可以请西窗先生在家教书,一般大家族都会这么做,可裴郁那个身份和处境,谁会给他请先生?
想到裴郁被赶出书院的时候竟然才六岁不到,纵使是如今的云葭想到这个,心脏也还是忍不住重重跳动了一下,她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只是觉得自己的胸口很闷。
既有为裴郁的处境感到怜惜。
也有怨怪那些人不问究竟就肆意毁了一个人的前程。
不过是稚子年纪就被千夫所指,他那个时候在想什么?没有人从一开始就是强大的,那个时候的他可曾害怕委屈?其他像他那个年纪的小孩,受了委屈还能找人哭,可他能找谁?
孤立无援。
他的身后从来就没有人。
云葭想起以前给他送吃的时候,他就算没有笔墨纸砚,也会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他明明是最喜欢上学的,在被赶出书院的时候,他有多伤心?
云葭几乎不敢去想。
“阿姐?”
徐琅见她一直不说话,不由出声喊她。
云葭轻轻嗯了一声,她压下所有情绪和悸动的心:“吃饭吧。”
手放到几盘菜外探了下温度,夏日天热,菜也不容易凉,“吃吧,还热着,冷了就不好吃。”
徐琅向来心大,点头应了一声,他继续吃饭。
这一次他吃得格外小心,生怕再出刚才那样的糗。
等他吃完。
罗妈领人收拾东西。
等她们都退了出去,云葭才看着徐琅说道:“阿琅。”
“嗯?”
徐琅抬眼看云葭:“阿姐,怎么了?”
云葭交待徐琅:“以后你要是看到他,或是他被人欺负了,就帮帮他。”
她整日待在后院,能见到裴郁的机会并不多,而且贸然上去帮忙,以裴郁那个谨慎小心的性子恐怕只会提防她,倒不如托阿琅。
他们年纪相仿,阿琅心又大,想必相处起来也方便。
徐琅拧着眉问:“阿姐为什么要帮他,因为裴伯伯吗?”
云葭看着他说:“算是吧。”
“……行吧。”虽然他不喜欢裴家人,但谁让这是阿姐的交待呢?他向来是最听云葭话的,而且裴郁今晚怎么说也算是帮他了。
只要他以后老老实实的,他就大发慈悲护着点他好了。
“我们阿琅最乖了。”
头忽然被一只温柔的手给按住了,徐琅愣了下,慢慢的,耳根忽然悄悄红了起来。
“我都是大人了,阿姐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对我。”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徐琅并没有避开,反而把头靠了一点过去让云葭更方便摸。
要是有尾巴,他此刻必定翘起来了。
没想到帮裴郁还有这样的好处,那他就再大发慈悲一点好了!
反正阿姐高兴,他就高兴。
云葭看着他这副狗狗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心里也希望裴郁日后跟阿琅相处久了能笑能闹,明明也才是个孩子,本就该这样才好。
旦逢良辰,顺颂时宜
小吊梨汤还没做好。
徐琅也没急着离开,反正阿姐都已经知道他今天做过什么了,也没惩罚他,他现在心宽体态,正是心松之际,往云葭那张贵妃榻上一躺,悠哉悠哉,十分悠闲自得。
云葭这张贵妃榻足有半张床那么大,中间摆着茶几,姐弟俩一人占据一边。
跟习惯了安静的云葭不一样,徐琅是惯来闲不住的,他躺了一会就觉得无聊了,左看看右看看,都是熟悉的景致,倒是想起回来时听裴家下人说的那些话。
刚才着急忙慌生怕阿姐罚他,他都忘了,现在倒是想起来了。
“阿姐阿姐,我跟你说个事。”小少爷急着想跟自己阿姐分享自己打听到的事,忙侧过身子面朝云葭说道。
云葭没看他,依旧翻着手里的账本,嘴里倒是跟了一句:“什么事?”
徐琅早就习惯阿姐这副模样了,也不在意,依旧兴高采烈地和她说道:“裴行昭和陈氏吵架了。”
翻看账本的手忽然就停了下来。
云葭抬脸,那张婉约静美的脸上明显有一丝诧异。
徐琅看她惊讶,说得更加兴奋了,“神奇吧,这两人平时装得多好啊,还被外面那群人标榜什么模范夫妻,啧,现在都闹到外面了。我听裴家那些下人说这两人都吵翻天了,尤其是那个陈氏今天发了好大的脾气,把身边那两个侍女都给打了,那个叫春晓的,听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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