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不能让她知道。
一想到若是那些东西被她看到,裴郁的心就不由自主地微微颤粟。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握紧。
“哎呀,总算解决了!”徐琅总算高兴了,他跟裴郁说,“早这样不就好了,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他说着一掌拍在裴郁的背上,“以后你就跟我混了,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唔。”
“阿琅!”
云葭看裴郁疼得闷哼出声,忙起身走到裴郁身边查看。
徐琅也白了脸,他慌了神,收回手后手足无措道:“没事吧没事吧,我,我忘记你受伤了,我让人去喊大夫!”他说着就要出去,被裴郁喊住。
裴郁气声道:“没事,没拍到伤口。”
“真没事?”云葭依旧蹙眉,她看着裴郁的伤口,眼见那处并未出血又见裴郁与她摇头,方才松了口气。
“你跟我出来。”这话是跟徐琅说的。
徐琅也知自己冒失了,垂头丧气跟着云葭出去了,被训斥也一句不敢回嘴。
“他日后既留在家中,你便要好好与他相处,你们男孩子打打闹闹没事,只也得知晓分寸,不许仗势欺人,更不许由着性子伙同别人苛待他,若让我知晓,仔细我罚你。”
“我也没想欺负他啊,我就是觉得他做事太墨迹了,一点也不爷们不干脆!”徐琅小声。
云葭叹了口气,她特地带阿琅出来,除了训斥也有交代的意思,此刻听他这般说,云葭便问:“你觉得他为何是这般脾性?”
徐琅被问得愣住了。
“这世间所有人的脾性都与自身背景有分不开的原因,你平日与长幸他们相处惯了,便觉得世间男儿皆如你们一般,该潇洒恣意才好,可你们做错事,尚有家人可以为你们兜底,你觉得他做错事有谁可以替他兜底?”
“他敢做错事能做错事吗?”
裴郁给云葭钱袋
徐琅脸上的怔忡一点点被沉默所取代。
云葭站在院子里,往屋内看去,白衣少年依旧坐在先前的位置上,即便屋中无人,他也没有半分松懈,就连背上的竹篓也依旧还在,越接触,云葭对他的心疼和怜惜便越浓,她忍不住想,如果没有那些事,裴郁应该活成什么样呢?
如果他也有爹娘的宠爱。
那他应该也会成为燕京城中耀眼的少年郎,他会像阿琅他们一样,于锦绣年华时,结伴好友,畅然快活于天地之间。
“阿琅。”
云葭回头,“不是所有人都是你和长幸,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家人可以支撑帮扶,日后与人相处,切记不可想着自己是如何秉性就要求旁人也如何。”
“明白了吗?”
“阿姐,我……知道了。”徐琅低下头哑声说。
云葭看他一副知道自己做错事的样子,便未再训他,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好了,我进去再与他说几句。”
徐琅点头。
云葭见他还沉浸于自责之中,未打扰他,人的成长并不是一夕之间的事,但只要有进步,总是好的,能自省便是好的开端。
云葭越过徐琅进屋。
裴郁听到动静回头,在看到云葭一人踏步而来,身形不由又变得紧绷起来。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再次无意识握紧,他沉默着,想起来又没有动作,便只能垂着眼帘眼睁睁看着云葭一步步朝她走来。
这才注意到云葭新换了一条裙子。
霜白色的挑线裙底下是一双粉色织锦的翘头履,裴郁就这样看着那双鞋子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已经教训过阿琅了,日后二公子也不必与他客气,他虽莽撞却不是不懂是非不知过错之人,你有什么不满的,尽可与他说,若他不听或者欺负了你,你便来与我说,我教训他。”
云葭说完却未听到裴郁的声音,不由又喊了人一声:“二公子?”
裴郁被这一声喊得才回过神,他怔怔抬头,与云葭四目相对,他看着她温柔的笑目,撇开视线后哑声问道:“你说什么?”
云葭便又重复了一遍。
裴郁这次听清了,他摇头:“没事,我没怪他。”他这话倒不是推辞,他的确没怪徐琅,他早知徐琅脾性,又岂会因此责怪他?
云葭见他的确未曾责怪,方才松一口气,日后两人要相处,她自然希望他们能好好的。
“你今日累了,先休息,我让厨房给你准备午膳。”
“晚上我们再一起吃饭。”
云葭说完扫了一眼裴郁竹篓里的那些药草:“这些药草你是拿来卖的吗?”
裴郁一听这话,脸不由自主变得紧绷起来,膝盖上的手再次握紧,身子也微微侧偏把竹篓藏于身后。
云葭自然能察觉出他的不自在,她温言:“你别介意,我是怕药草过了时候不新鲜了,你今日有伤不好出门,若不介意便把它交给我,你过往时候常去哪家药铺,我让人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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