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他有他的去处,我也有我的归路。”
“我跟他啊,互不相扰便是最好的。”
月黑风高。
裴有卿和刘安于路边一间落脚的客栈休息。
刘安是后来追上来的,主仆二人在路上已经走了快三天了,这三天的时间,裴有卿未敢有太长时间的休息,每天只是短暂地浅眠一会,吃些东西补给完能量便又继续赶路了。
可肉体凡胎,他又自幼养尊处优,从前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赶了三天路就实在受不住了,今日清晨他于马上眼皮下沉,身体也跟着摇摇欲坠,如若不是刘安及时发现,只怕他就要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后来刘安便自作主张把他带到了路边的客栈休息。
裴有卿足足休息了一日方才缓过神来,起来就又想赶路,可身体经历过太长时间的疲惫,这长长的一觉不仅未能让他恢复元气,反而让他更加吃不消赶路了,挣扎着起来最后竟是腿软倒地,最后还是被刘安好说歹说劝了下来。
夜间行路本就不便,何况前面几座山头常有土匪出没,他们这次出行并未带护卫,若真被山匪扣下反而耽误时间。
裴有卿无法,只能暂且留下。
此时二人就在楼下用膳,裴有卿多日不曾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即便刘安替他布置了一桌也实在没什么胃口。
燕京如今是什么情况,他一概不知,只知道家里要跟云葭退婚。
他心里又急又苦恼,既不敢相信爹娘竟会有这样的打算,也不敢去想云娘得知这事会有什么想法,但肯定的是,云娘知道这个消息必定伤心。
只希望云娘莫要误会他才好。
刘安知道他在想什么,见此便劝道:“世子莫太担心了,徐姑娘与您情义深重,必定不会误会您。”他边说边劝人多吃,余后才又担忧道:“您要担心的还得是二爷和夫人。”
“徐家若真出事,二爷和夫人恐怕……”
裴有卿自然知晓他未说完的话语是什么,他蹙眉:“爹娘何时也变成这样了?裴、徐两家一向交好,徐伯伯出事,他们不帮忙也就算了,竟还落井下石,实在是……”
子不言父母过。
裴有卿纵使再恼亦不好多言自己父母的过错,只能住嘴。
刘安便更加不敢多言主家的坏话了,只能一边给人夹菜一边问道:“世子可想出什么好的法子了?”
裴有卿叹道:“等回京再看吧。”
他还是不敢相信爹娘会变成这样,觉得或许是下人误会了什么,打算回京之后再看看情况,当然,若此事是真,他亦不会坐以待毙,他与云娘青梅竹马,多年情谊,他亦是真的爱慕和看重她,亦早有打算,此生只娶她一人。
即便爹娘不同意,他也会娶云娘,绝不会让云娘受委屈。
裴有卿想着这些。
看着这一桌饭菜,纵使无心食用也终于还是动了筷子,免得肚子空空,明日路上又不好走。等吃完,裴有卿便准备上楼休息了,嘴里还吩咐道:“明日天一亮就喊我起来,让小二把马喂饱。”
刘安自然也知道这事紧急,不敢耽搁,跟在人后面答应着道是。
主仆二人刚迈上楼梯,就听见底下吵吵嚷嚷,原是一个大汉带着一个十余岁面黄肌瘦的少女进来了,少女哭哭啼啼,大汉的声音却十分响亮,手里还推攘着少女让她快进去。
裴有卿回头,看到这个情形不由蹙眉。
刘安对此却十分熟悉,瞧见之后便低声与裴有卿说道:“应该是买卖人口的。”担心自家世子又要多管闲事,刘安轻声道,“您还是别管了,这种事层出不穷,您哪管得过来?”
裴有卿闻言却仍是蹙眉,沉默半晌,他看着底下哭哭啼啼的女孩,最终还是说道:“你去问多少钱,把人买下来便让她回家去吧。”
“世子……”
刘安无奈,还想说,却见自家世子已拾阶上去。
刘安无法,只能掉头。
了结
万籁俱寂。
刑部官衙却还点着灯火。
纪霄和袁野清都还在,看着路青呈上来的东西,纪霄是越看越惊怒交加,他为官多年,见过的案子亦是数不胜数,其中不乏有灭绝人性、有违人伦的案子,但见册子上面记载郑子戾多年以来的恶果行迹,他还是愤怒不已。
“竖子不死,王法何存!”
他拍桌起来,怒骂出声,因为太过生气,他那花白及腹的胡子都跟着一抖一抖。
袁野清同样面色阴沉,他亦未想到郑子戾如此年纪竟能行恶至此,册子中记载郑子戾于十三岁便开始杀人,所杀之人至今已有二十余人,有些直接扔在了荒郊野外,有些则被处理在了西山那块。
其中年龄最小的死者不过六岁,只因为有一次惊到了郑子戾的马车,郑子戾便让人把他捆杀了,甚至还把小孩的手脚都砍了喂狗。
手段之残忍,即便是袁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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