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瞧见小郎君过来,就觉得小郎君如今活得越来越有人气了,现在瞧见贵人才知道是因为什么。”老人笑着说起自己之前和裴郁碰到的事,之后稍作犹豫又同云葭说道:“贵人,我跟这位小郎君也认识有些年了,他性子是冷清了一些,但其实心肠挺热乎的,就是可怜,一个人孤零零的,无亲无故,如今有您作伴倒是好多了。”
他知道有些贵人对入赘的夫婿都是说抛弃就抛弃了。
也怕那小郎君日后沦落到这样的结局,不由又斗着胆子多说了一句:“贵人,您是菩萨心肠的好人,是在世观音,若日后真的不喜欢那位小郎君了也千万别抛弃他,那孩子其实挺缺爱的,我也能瞧出他挺依赖您的,要是您都抛弃他了,他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云葭原本并未说话,而是认真听着,待听到这,终于回味出不对劲了。
她微睁眼睛,只不过无人瞧见,还不等她出声解释,身边的和恩也终于回味过来了,忙与人说道:“老人家,您误会了!那是我们家二公子,不是您想的那样。”
她也是小孩心思。
听到这话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好笑,怎么今日总有人误会他们姑娘跟二公子的关系。
“什、什么?”
老人愣住了,他瞪大眼睛,结结巴巴:“不、不是入赘啊。”
“噗——”
和恩这次没忍住,失笑出声,身后几个护卫也是强忍着笑。
云葭也是既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摇了摇头,跟老人解释:“不是,他是……”
还未说完,裴郁就过来了:“怎么了?”
他手里拿着一包东西站在云葭身后,额头上汗津津的,显然是一路着急跑回来的,他先前走远去给云葭买润喉的甘草片了。
听完护卫收敛情绪后的几声问安。
裴郁点点头,并未多加理会,一双眼睛仍是直勾勾地看着云葭,不明白他们为何笑得这么开心。
和恩站在云葭身边。
她如今是一点都不怕裴郁了,听他询问,反而觉得这事很有意思,仍是笑盈盈地同他说道:“二公子,这位老人家以为您入赘给我们姑娘了!”
裴郁听到这话,握着甘草片的手一紧,黑眸也在这一瞬间微微睁大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云葭,心里紧张地想去看她此刻的反应。
蜉蝣朝生暮死,只尽其乐
裴郁自然看不清云葭此刻的反应,她还戴着帷帽呢。
先前有光处,尚还能靠着那些光亮看到她的眉眼,以眉眼来分析她此刻的心情,可此刻夜已深,老人面前又未点什么灯火,只凭借远处那几盏灯笼实在昏暗,也实在令人看不清。
可正是因为看不清,他方才更为紧张。
握着甘草片的手攥得更加用力了,他此刻的心情也变得极度紧张起来,就像是疾驰在一条山崩地坏满是落石的小道上,他的心脏砰砰乱跳,生怕她会不喜,更怕她会在意别人的言论从此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待他这般亲近了。
裴郁的心就像是被人扯着一点点坠入那无底的深渊。
他目光紧张地凝视着眼前的云葭,张口欲言,薄唇都动了几下了,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好在他这样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就在他以为自己真的要坠入无底深渊的时候,一轮明月忽然在洞底上方高悬,照亮了他眼前的漆黑,空气仿佛化作无形的绳攥住了他继续往下坠的身体,紧跟着熟悉的女声响在他的耳边:“你别听她瞎说,老人家误会,我已经同他解释清楚了。”
她语气如故。
显然并没有因为先前老人的话而对裴郁产生嫌隙,更没有想过要就此与他撇清关系。
语气温和地止了和恩的玩笑话之后,云葭便扫见裴郁此刻手里握着的东西,不大不小的一包,也看不出是什么,她不由好奇道:“这是什么?”
裴郁听到这话,终于回过神。
他一言不发,目光仍锁在她的身上,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云葭看了裴郁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她接过之后打开一看,发现竟是润喉用的甘草片,她有些惊讶又觉得好像意料之中,抬眸,她看着裴郁问:“你刚才匆忙跑开就是去买这个了?”
见裴郁颔首。
云葭看着他汗津津的额头不由心生无奈:“让他们去就是,你何必亲自跑一趟。”话虽这么说,可云葭的心里却十分软和。
没有犹豫。
她从中拿起一片含在喉中。
清凉的薄荷感立刻侵袭了云葭的咽喉,先前的那股干痒难耐在这一刻好似尽数消失了,云葭几乎是顷刻就觉得喉咙舒服了不少。
她含着甘草片不好说话,便以动作示人。
她把手里的甘草片也递给了裴郁,示意他也吃一片。
裴郁摇头拒绝了:“没事,我喉咙不难受。”
他向来少言,平日除了读信,几乎很少说话,每次一抬眼一落笔就是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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