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不过无论是云葭还是裴郁都没有去斩断他这个好兴致。
夜深了,裴郁跟徐琅明日还要去上学,云葭没再与他们多说,早早地就把他们赶回去休息了,她自己折腾一晚上也觉得累了,便由和恩陪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泡在浴桶里面,闻着淡淡的熏香气和花露的味道,云葭在其中昏昏欲睡。
忽然听到轻轻的一声“咦”,是惊云的声音,云葭也未睁眼,仍半趴在浴桶里面,氤氲的热汽笼罩在她的身上,若隐若现,却还是能扫见那其中一抹晃人的雪白。
“怎么了?”
她的声音也仿佛掺了这温热的水汽变得绵延长远起来。
惊云手里拿着一个竹青色蟾宫折桂的络子,拍了拍上面并未沾到的尘土,听到云葭出声便问:“这是姑娘买的吗?”
云葭这才睁开眼,扫见那抹竹青,微怔,刚才忘记把这个给他了,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跟惊云吩咐:“给阿郁的,你回头喊人送过去吧。”
其实惊云在想到这串络子背后的寓意时,就已经猜到是给二公子的了,此刻听云葭说完自是笑着颔首:“那我先拿出去,省得回头沾了净室的水汽潮了。”
云葭颔首,又与惊云说:“外面的小盒子里还有买给阿琅的剑穗,你让人一并带过去。除了那两个剑穗,其余你跟别人一道分。”
惊云没想到自己也有。
又是一声喜笑颜开的诶之后,高高兴兴拿着手里的东西出去了。
目送惊云离开,云葭动作未变,仍半趴在浴桶边缘,脑中却不知为何又想到先前在西街时的场景,想到少年那双滚烫黑亮的眼睛,想到自己那一瞬暂停的心跳,云葭蹙眉,过了一会又轻捏眉心,摇了摇头。
……
“给我的?”
裴郁拿着那串络子,不敢置信地问和恩。
和恩笑盈盈点头应是:“姑娘特地给您挑的,挑了许久才挑中这个呢。”
裴郁一听这话,心中欢喜愈浓,却又不愿让人瞧见,怕人窥出他那份不该有的心思,克制着未咧唇角,仍是平直的一条线,甚至因为过于压抑还显得有些严肃了。
轻轻嗯了一声,裴郁道了声谢,又说了句“辛苦”。
“不用不用,那二公子您好好歇息。”和恩送完东西便与裴郁告辞离开了。
裴郁没去看她离开的身影,而是低着头,一眨不眨地继续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串络子,并不算重的络子落于他的手心之中却沉甸甸的占满了他整个心口和胸腔,填得不能再填了。
他小心翼翼又郑重其事地拿着那串络子回屋。
习惯性地想把属于她的东西全部藏进那个小黑木盒之中,可刚要放进去,他又想到,这次再也不是他捡到之后不能让人发现被他捡走的东西了,这是她送给他的,就跟那支芍药一样。
这样想着,裴郁的心情明显变得更好起来。
明明已经快到睡觉的时间,也戴不了多久了,可他还是执拗地把络子挂在了腰间,佩戴完之后还低头审视了许久,越看越满意。
小顺子拿着夜宵进来。
因为裴郁每天夜里都要看书,云葭又早早就有吩咐,厨房每天都会变着花样给裴郁做夜宵,到时间就让人送过来。
今天是香菇青菜鸡肉粥并着一碟子虾仁小笼包,还有一小碟子香江陈醋,热腾腾的,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开。
小顺子抬脚进来。
本以为少爷这会肯定坐在书桌前认真温习,没想到却见他站着,还低着头,起初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又看了一会才发现他正在看腰间那串竹青色的络子。
似乎听到了声响,裴郁抬头,瞧见是小顺子也没有多少反应。
小顺子打小胆子就小,要不然也不会在裴家被人欺负也不敢说话,虽然现在已经习惯跟在裴郁身边了,也知道他脾气其实挺好,并不是会随意苛待下人的主,但也不敢太放肆,瞧见裴郁看过来便立刻垂下了头,边走边跟裴郁说:“少爷,夜宵送来了。”
裴郁轻轻嗯声:“放下吧。”
然后又重新收回眼眸继续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络子,还爱惜地伸手抚平了几根不平整的线穗。
小顺子低着头把夜宵放到书桌上,扫见少爷这番动作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疑惑这络子瞧着新,他以前也没见过少爷戴过,也不知道是谁给的,少爷竟然爱惜成这样。
但小顺子可没这个胆子问,把夜宵从托盘上拿出来,放到书桌上,余光一扫瞧见一只黑木盒子,他认出是平日被少爷高高置放在博古架上带锁的那只,又见少爷此刻并未多加理会,以为他用不着了,便下意识开口说道:“我给少爷放好吧?”
他说着便伸手过去。
可手指都还没碰到那个盒子,就见那盒子被少爷抢了过去。
“砰”地一声。
盒子被人重新盖住了。
小顺子不明所以,呆呆看过去,却见少爷那双清亮又摄人的黑眸正直勾勾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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