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些惊讶。
他未说话,而是沉默地又多看了云葭一会方才收回视线。
“你。”
他忽然喊惊云:“过来。”
惊云知道他这是要吩咐了,连忙应声过去。
云葭也在一旁听着,等听完嘱咐,等樊叔喊惊云准备给霍姨正骨的时候,云葭才悄然往外退去。
让霍姨留在家中是她临时起意,还未与家人说过,此刻出去,她便打算与阿爹他们商量下,她并未看到她离开之后,樊自清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霍七秀忽然轻笑一声。
惊云正听樊自清的吩咐扶着霍七秀的腿。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道笑声,惊云愕然抬头,语气呐呐问道:“樊大夫,怎么了?”
入目却是一张冷冰冰的脸。
如同雕塑,毫无生气,和从前一样。
“没什么。”樊自清冷淡道。
惊云心里还觉得愕然,难道刚刚是她听错了吗?
看着樊大夫这张生人勿近的脸,惊云摇了摇头,她也不去想了,继续听吩咐做事。
云葭出去之后就把这事与他们说了。
徐冲等人对此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其实就算云葭不开这个口,他也有这个想法,以前他没怎么观察过,他没这个闲心、也没这个时间去注意这些。
可现在看,霍七秀身边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了。
人的数量倒是多,但有本事的却实在太少,她心善,如今跟在她身边谋生的那些人大多都是从前生活困顿潦倒被她施以援手跟在她身边的。
忠心是有,能力却实在不足。
就今天霍七秀从山崖坠下去这事,其实就能看出来了。
这但凡当时有个武艺高强的人在身边,她又何至于受这样的大罪?再不济,有个能统筹有大局观的人在一旁坐镇,她手里那些人也不至于跟一群无头苍蝇似的在那边乱找。
也就那么一片山,十多个人竟然还找不到,他过去那会,一群人正在那边六神无主。
如果不是他正好出现,以霍七秀当时的情况,等他们找到的时候,恐怕不是失血过多而死,就是被山林中的野兽叼走了。
徐冲心里寻思着找个时间派人好好教教那些霍家的随从,省得之后再发生这样的事。
他在这边想着。
云葭则让人喊了霍家的管家进来,打算把这事说与他听。
细心的裴郁
先前主子们都在里面,侍从和下人也都在外面候着,无召不敢进来,这会被云葭主动提喊,霍管家连忙在外头诶着声答应着走进来了,一进来就对着徐冲等人跪下,然后“咚咚咚”一顿磕头。
他动作用力幅度极大,丝毫没有留力。
没几下,他的额头就红了一大片,隐隐都能瞧见上面隐隐显露出来的血丝了。
云葭被他这番动作吓了一跳,忙出声阻止,又让人去扶他起来,然霍管家却执拗地并不肯起来,他年纪大了,有时候也挺固执的,打定主意觉得徐家人帮了他们,想要好好感激徐家人,自然不肯就这样起来,仍长跪在地上,还要继续给他们磕头道谢呢。
他是跟着霍七秀的老人了,看着霍七秀长大,也陪她经历了所有的难关,他老妻早逝,膝下又无子无女,对霍七秀,他既有主仆情谊,心里也有一份长者对小辈的怜惜。
今日知道霍七秀出事,他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此刻见她平安归来,方才把那颗高悬的心彻底落下了。
看着徐家这一大家子,霍管家跪在地上,对着徐家众人真情实感痛哭流涕地感激道:“多谢国公爷多谢县主,你们的大恩大德,霍某永生难忘,以后有什么需要霍某做的,你们尽管说,霍某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
他老泪横流,跪在地上哽咽不止。
云葭看头发花白的老人执拗地跪在地上,身子因为哭得太过激动而显得有些颤颤巍巍的,忙又让人去扶了一把,嘴里一并说道:“霍管家,有什么话,你起来说。”
徐冲坐在上头也跟着皱眉道:“行了,你家主子是我的朋友,她有事,我难道会坐视不管?起来,我们家不兴这一套!”
到底是领兵打仗的将军。
血海沙场里活下来的人,这一番沉下脸说话的气势,哪里是霍管家能抗衡得了的?霍管家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敬畏徐冲的,也不愿惹他们不高兴,不敢再继续这样跪着,只是起来之前对着徐冲等人又是好一顿千恩万谢,这才由人扶着站了起来,却也不敢坐,仍坚持在底下站着,低着头听他们吩咐。
云葭见他这样,知道非要让他坐下,这位霍管家肯定又得要一番长篇大论,这不敢那不行的,与其在这因为这些琐事继续浪费时间,她也没再坚持让他入座,只看着霍管家喊道:“霍管家。”
霍管家闻声忙面朝云葭的方向又躬了一个身,然后低着头同人说道:“县主请说!”
云葭便开口同他说道:“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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