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下人是多,但主子向来是不爱麻烦别人的性子,他又不好日日在主子身边照顾……与其如此,倒不如听从明成县主的吩咐。
以主子的性子,这世上也就只有徐公爷和明成县主才能降得住她。
霍管家心中已有决断,便也没再多加纠结,只又跟云葭等人长作了个揖,便一锤定音同人说道:“既如此,霍某也就不跟公爷和县主客气了,霍某现在就回去让人替主子收拾些日常用得到的东西送过来。”
云葭与人点了点头:“如此,麻烦霍管家了。”
霍管家闻言忙道:“您客气,要说麻烦,也是该我来说,您和公爷的好意,霍家上下没齿难忘!”
霍管家一顿感深肺腑的话之后便未再久留,与众人拱着手作着揖告退了。
夜也深了,因为霍七秀的事,一群人都还没吃饭,吉祥进来问他们晚膳摆在哪边,云葭想了想便跟徐父说道:“阿爹,你们先去吃饭吧,这边我来看着。”
她夏日原本就吃得少。
加上傍晚的时候多吃了几块点心,这会倒是还不饿。
徐冲闻言却皱了眉,刚要说话,里面忽然传来一阵短促的叫声。
那声音一听就是霍七秀的声音。
屋内几人纷纷变了脸,众人全都往那安着锦帘的地方看去,徐冲更是皱着眉冲里面喊道:“樊自清,怎么回事?”
樊自清没回答他的话。
倒是惊云提着嗓音气喘吁吁回答了:“樊大夫在给霍夫人正腿。”她也是耗了老大的力气,这会说话都还在喘着气,“霍夫人醒了。”
徐冲一听这话就撑着桌案站了起来,但脚步才往前迈了一步便又停了下来。
他最终还是没进去。
“我进去看看霍姨。”最后还是云葭先站了起来,往里头走了进去。
帘子一起一落,再次遮挡住里面的情形。
霍七秀的确醒了,但神情看着还有些茫然,她的目光先是落在眼前陌生的床帐上,然后像是感觉到身边有人,扭头,待瞧见樊自清,她神色微怔,声音几乎称得上是迷茫般喊道:“二哥?”
樊自清已经在收拾东西了,闻言,垂眸看她一眼。
“嗯。”
还是从前那副腔调,不冷不热的。
霍七秀早就习惯他这个态度了,只是不明白自己现在什么情况,还欲询问,就扫见云葭的大丫鬟惊云也在床边站着,见她看过去,额头汗津津的小姑娘连忙笑着与她说话:“霍夫人,您醒了!”
霍七秀看着惊云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却更为怔忡了。
她还未开口询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又是一道熟悉的女声传到了她的耳边。
“霍姨。”
霍七秀循声扭过头,就看到了云葭的身影。
“悦悦,我这是怎么了?”霍七秀看到云葭长蹙起眉,显然不是很能弄清楚现在的状况。
她记得自己是从马上坠下,然后一路沿着山谷掉了下去,记忆最后是停留在自己疼痛难耐的右腿和砸在身上跟刀子一样的雨珠。
但她也记得迷迷糊糊间,似乎看到了徐冲的身影,只是那个时候她一直都以为那是人死之前看到的幻境。
难道……
那并不是她的幻境?而是真的?
那她那时迷迷糊糊说出来的那些话是不是都被他听去了?想到这,霍七秀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云葭扫见霍七秀苍白的脸色,还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忙走过去关切道:“您哪里不舒服?”
霍七秀摇了摇头,脸却仍旧苍白着。
她说不出话。
樊自清倒是看了霍七秀一眼,见她神色怔怔躺在床上,脸上再无从前的冷静和理智,反而有些紧张和慌乱,他长眉略往上挑了一下,知道她并不是因为身体有事,而是心里有事,心里大约也猜到他是因为什么缘故,樊自清收回视线,倒是张嘴替她解了一句围:“她刚醒来,正常,不必管,回头休息够了就好了。”
他都这样说了,云葭自然放心了一些,她先回答了霍七秀先前的话:“是爹爹救了您,现在您在家里呢。”
她说完,扫见女人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并非病态的苍白,知晓她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便先转过头与樊自清说道:“晚膳好了,樊叔先与阿爹他们去吃饭吧。”又嘱咐惊云,“我跟霍姨的晚膳,你着人送过来。”
想了想,她又多问了樊自清一句:“樊叔,这阵子霍姨有什么需要忌口的吗?”
樊自清已经起来了。
闻言,语气淡淡同云葭解答了一句:“已经跟你的丫鬟说了。”
如此云葭便没再多问,只等两人出去之后便坐到了床边,看着脸色依旧有些不大好看的霍七秀,云葭蹙眉问道:“霍姨,您没事吧?若是哪里不舒服就与我说。”
霍七秀视线上移落在云葭的身上。
看着她一脸关切的模样,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她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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