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正欲开口,云葭便已笑着先接过话去,她反握住霍七秀的手,面色柔和与人温声说道:“我天热就没什么欲,年年都如此,等秋就养回来了。”
云葭其实也能感觉出这些瘦了些,却并非只因为天热没食欲才如此。
心里惦记着事是一回事。
还有……
云葭也不知道自己这阵究竟是怎么了,总睡不踏实,还时常做梦,每次做的梦还都乱七糟、光怪陆离的,昨夜她梦到寺庙那个跪在佛祖前头发雪的男了。
他换了一身衣裳,穿着身灰扑扑的僧服,并未剃发,仍束着发,却在寺扫地。
从峭寒的春到严寒的冬,他身上穿得一直都是那件灰扑扑的僧服。
云葭有时候瞧见他扫地,有时候瞧见他在佛前擦灯,偶尔也会见到他提笔在暖色烛火之下抄写佛经的样子,他很少说话,身边也很少人,就连抄经也只抄往生经。
或许是因为梦见他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云葭已不怕梦中这位不知名姓又不知是谁的男人了,甚至还对他感到好奇。
好奇他是谁,好奇他为何在这,又好奇他当日与那位高僧的对话……
他是为谁在求佛,又是在给谁抄写往生经。
可每当云葭试图靠近他想去看清他的样貌时,总有层雾笼罩在他的脸上,让她即便离得再近也无法看清他的模样。
云葭不知道是不是看的杂书太多了,跟那些志怪说似的梦到另个世界去了,可即便是另个世界,为何她总会梦到那个男,就仿佛……她与那个男人有什么关联似的。
这事——
云葭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就连惊云也不知道她日日都会梦到一个陌生的男人,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云葭真怕别人以为她中邪了。
睡不好,加上这阵天热欲下降,云葭不瘦才怪了。
只是这些话到底不好跟霍七秀说,倒也不是只担心她以为她中邪,也怕她担,她还养着病呢。
可即便云葭这样解释了,霍七秀却还是紧蹙着眉宇未曾松开,她先是问了一声惊云:“是这样吗?”
这是怕云葭心里藏着难事不肯与她说呢。
可惊云知道自己是谁的丫鬟,即便担心姑娘,也不可能当着别人拆穿姑娘,何况姑娘此言也非虚,她的确有些苦夏。
“姑娘的确有些苦夏。”惊云与霍七秀这样说道。
霍七秀听她也这样说了,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稍稍松了一些,但见云葭明显瘦削了不少的下巴还是忍不住皱眉道:“那也不能继续这样瘦下去了,这离秋天可还有好阵呢,就你这瘦下来的功夫,等到秋的时候得成什么样了?”
云葭被她说得不由噗嗤笑道。
“哪有这么夸张,您别担,我以前再瘦也就这样了。”不等霍七秀再说,云葭握着人的手说道,“今厨房会做新鲜的脍,我肯定能多吃些。”
霍七秀听她这样说才未再多,只看着云葭又说了一句:“你可不许哄我。”
“怎么会呢!”
云葭笑盈盈挽住她的胳膊把头靠了过去:“您盯着我不就好了。”
她这阵子与霍七秀相处多了,倒也开始习惯做这些小女儿的情态了。
霍七秀也乐得云葭这样亲近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她拢着人,一边摸着云葭披在身后黑亮的长发,一边想着回头让霍叔多去买些开胃又干净的果脯回来,悦悦平日里最喜欢吃这些。
“对了。”
云葭想到一事忽然坐直身子问霍七秀:“明日樊叔是不是要上门来给您看病?”
霍七秀点头:“他上回说是明天来,怎么了?”
云葭这阵子一直让王妈妈在查那日的事,可不管王妈妈怎么查也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王妈妈的本事,云葭是清楚的,如果王妈妈都查不到蛛丝马迹,那就代表应该不是家里人与裴郁说了什么。
可听二虎的意思,那日裴郁回去的时候的确是不对劲的。
难道……
真是樊叔与他说了什么?
云葭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如今看来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云葭心里思忖着不管如何,明日还是得见一见樊叔,打探打探情况,若是他们师兄弟有什么矛盾,她也能帮忙排解下,若不是他们师兄弟之间有摩擦,而是别的……那她就更得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这样想着。
云葭面上却一点都未曾表露,只笑着与霍七秀说道:“没什么,就是有阵子没瞧见樊叔了,想着等阿爹歇息的时候再好好请樊叔来家里坐坐。”
霍七秀对此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云葭便又与人说道:“对了,霍姨,我先前让给您置办了一把轮椅,回头让给您送来,这天好,您如今腿脚已不似从前那般动不了了,平等太阳下没那么猛烈的时候,您可以让柳芽她们推着您出去转转。”
“整日待在屋子里也怪是闷的。”
霍七秀知她心细,却未想到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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