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留着,我待会还想再看点兵书呢。”徐琅道。
他以前觉得打仗就是凭借一腔赤勇、一往无前就好,他心中的偶像就是这样的。后来经裴郁一番点拨之后,他这阵子也开始看起兵书,而今日裴郁的做法就仿佛让他开辟了新天地一般,让他知晓原来即便是同一件事,不同人去做,也会有不一样的方法和结果。
他开始学会思考。
会想如果是他,这种时候,他会怎么做。
徐琅现在正上头着,尤其是看古今战役的记录,把自己设想进去,想象自己碰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哪里肯歇?他随手操起一本书,然后头也不抬地朝吉祥挥了挥手,“你自己看书去吧,我困了就睡,元宝会来收拾的。”
吉祥知晓他现在正兴奋着,听罢也就未曾阻拦。
他起身刚要应声离开,忽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外传来。
这个点会来这的除了元宝还能有谁?吉祥神色微沉,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往少爷那边看了一眼,见他一脸无碍的模样,但吉祥决定还是得好好教训元宝一番,省得他以后被少爷纵得越发没规矩。
看着元宝跑进来。
吉祥想着等人把东西放好再把他拉出去教训,却听他一进来就赤急白脸地冲着少爷喊道:“少爷,不好了,出事了!”
“姑娘又在训二公子了!”
郁崽表示很不满
徐琅原本正握着毛笔趴在床上记录东西,他的字平日就不算太好,更不用说此刻趴在床上,写出来的东西就跟狗爬似的。
可他觉得东西写出来就是给人看的。
这东西又不给别人看,只要他自己能看懂就好。
忽然听到这么一句,他惊得手一抖,笔尖的墨水直接在白纸上划开,一路向下延伸,彻底破坏了纸张原本的面貌,但他显然这会已经顾不上这张纸了,听到元宝的话,他攥着毛笔撑着床就直接坐了起来,眼睛盯着元宝皱着眉头,沉声问道:“你刚说啥?”
“我姐在教训裴郁?”
“好端端的,姐姐教训裴郁做什么?他今天也没喝酒啊。”徐琅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等想到什么,脸色唰得一变,嘴里也不由低声呢喃起来,“难道是……今天去西河村的事被她发现了?”
他想到这,脸色不由变得难看起来。
元宝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急得嘴里直道:“肯定是这样的,少爷,您快去救二公子啊!”
徐琅现在拿裴郁当自己的好兄弟,自然用不着元宝多说,他当即把手里的毛笔架到砚台上就直接从床上跳下来了。
先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沐浴洗漱过,衣裳也已经换成睡前穿的中衣了,徐琅一边弯腰给自己穿鞋,一边冲两兄弟发话道:“快把我的衣服拿来!”
元宝诶一声,放下食盒就立刻去拿屏风架子上挂着的衣裳。
主仆俩都是急性子,倒衬得吉祥有些过于沉静了。
可吉祥其实是被元宝先前那番话给震到了,直到此刻看见元宝拿着衣服火急火燎就要朝少爷跑过去,他才反应过来,匆匆攥住元宝的胳膊,他沉声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你是在哪里看见的?你怎么知道姑娘是在教训二公子,姑娘都做了什么?”
徐琅听到这话,神智倒是也跟着清明了一些。
他此时鞋子已经穿好,听到吉祥的询问,也朝元宝看去,以手叉腰,虽然未言,但显然也有同样的疑惑。
元宝便把自己刚才看到的事一股脑都说了出来:“我刚刚路过清梦亭的时候看到惊云姐姐守在亭子外面,本来还想跟她去打招呼,可还没来得及出声就看到二公子绷着脸朝亭子里走去,姑娘就坐在里面!”
他完全没注意到这句话说完后,他哥忽然惊变的脸色。
还在那一股脑说着:“这么晚,姑娘无缘无故找二公子做什么?肯定是小顺子那个笨蛋漏了口风让姑娘知道二公子带你们去西河村的事了,也怪我刚没去跟小顺子打听消息,要不然一早就能跑来跟少爷来说了,二公子也不至于现在被姑娘喊出去训斥!”
他完全没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什么不对的,也完全没去想姑娘若是要训斥二公子为何要这么晚把人喊出去。
甚至还自动脑补了,觉得姑娘这么晚喊二公子肯定是怕别人知晓,怕二公子丢了脸面,但又不好不惩戒他,方才如此。
这样想的显然不止他一人。
徐琅也自动把这事脑补全了,因此一听元宝这样说,他的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了。
他甚至都已经脑补到他姐训斥裴郁的画面了。
他姐虽然看着温温柔柔的,说话也细声细气,很少动怒,但只要涉及底线的事,她是从来不会大而化小小而化之的。
顾不上再多说什么,他直接走过来从元宝手里拿过自己的外衣,然后就一边套着衣裳一边往外走去,嘴里跟着说道:“我去找阿姐给他求情去!”
他绷着脸,目光毅然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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