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能击败裴行昭,空降吏部,成为如今吏部的第一把手,还兼任今次秋闱批卷要职,自也不是那等无能之辈。
“这法子的确不错。”
陈近远说:“我与袁大人相交多年,也十分相信袁大人的清肃,不可能做出包庇舞弊之事。但既是为那学子讨回公道,日后总有人提起此事,届时恐怕旁人会非议这份卷子的真实性。”
徐冲一听这话就急了。
他当即就要说话,却被李崇按捺住。
“这份卷子今日是由诚国公亲手交予朕,朕拿到手的时候,上面的墨水还未彻底干,信封之外还有火漆,可见在诚国公交予朕之前,并未有旁人看过这份卷子。”
“今日我一日都在都察院,之后便去了礼部,有门吏和礼部的蒋大人为证。”袁野清也跟着说道。
李崇又言。
“陈大人若还有担忧,有间书院的杜斯瑞杜院长也能为这位考生担保。”
“杜院长?”陈近远一怔。
就连庄文和也面露惊讶道:“此事与季和有何关系?”
季和便是杜斯瑞的字。
庄文和的女儿便是嫁给了杜斯瑞的二弟,平素两家来往,庄文和虽与杜斯瑞年龄相差一辈,却是极好的忘年交,也深知他品性贵重,世间少有。
未想到这事与他也有关系,庄文和不由微怔。
李崇没说话,只是把手中的信封交予冯保,让他呈于两位大人看。
两人接过之后便瞧见了火漆之下的杜斯瑞的私印。
此举是何意思,二人心知肚明。
庄、陈二人对视一眼,便再也无话了,陈近远把信封交还给冯保,而后起身与李崇拱手作揖:“既有杜院长为证,旁人也无话可说。”
“请袁大人持笔开始,我与庄大人自会好好审查。”
袁野清看了眼李崇。
李崇未言,只朝他点了点头。
文房四宝早已准备好,袁野清起身又跟李崇作了个长揖,而后便大步走向侧殿,准备静心书写。
徐冲今日等了两回,心里自是焦灼万分。
即便身处于宫殿之中,无法似家中一般起身踱步,但屁股还是不安分地时刻转动,脖子更是不时地往侧殿看去。
陈近远就在他身边。
见他这般动态,不由道:“国公爷,这才开始,三份卷子想要全部默写下来,即便是袁大人恐怕也要几个时辰。”
徐冲自然知晓。
他今日就已经这样等过一回了,可他还是焦急不已。
嘴上说着知道了,却还是故态复萌,恨不得直接到袁野清那边让他快点写。
陈近远最后也只好跟庄文和一样,沉默喝茶,懒得管了。
“你先回去,明日上早朝再来。”李崇忽然发话。
徐冲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在跟他说,但他还是拿手指指了下自己的鼻尖,无声询问。
李崇点了点头。
“微臣……”徐冲下意识说。
“你再不走,宫门就要下钥了,你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和你的新婚妻子,不怕他们担心?”李崇道。
徐冲听他这么说,果然面露犹豫起来。
李崇又看着庄文和与陈近远说:“今日二位大人怕是也不能回去了,还是先着人回家里通报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庄、陈二人自然无话,忙答应一声,便请冯保帮忙让他出去交待了。
“袁大人那……”陈近远想到袁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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