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么。
他不由猜测道:“难道这里是崔家,你是来看大伯母的故土的?”
说道大伯母,他还有些不自在和亏欠。
但一想之前萧家酒宴上那些人的话,他只听说崔家来了个清河王,可没听说郁弟也在其中啊——
而且自打清河王入主崔家之后。
崔家其余人都偏居一隅,平素也少见他们出来。
还有刚才进出的那些护卫都十分训练有素……
心中浮现一个荒谬的猜测。
裴有卿近乎是不敢置信地看向裴郁,因为震惊,就连瞳孔也忍不住放大了:“你不会就是……”
不用再说。
他已然看到了裴郁腰间悬挂的玉佩,上刻长遗二字。
陛下长子,字长遗。
这块玉佩七龙环伺,也正是他皇长子的证明。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目光怔怔,喃喃话道。
裴郁却没有回答他最后的问题,只挑了几个回了:“在崔家,我就是你猜得那个清河王。”
至于他为何会成为清河王,他并没有与裴有卿说。
也无所谓他会如何猜测。
屋内一时沉寂万分,裴有卿失神地看着裴郁,迟迟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还是裴郁先开口问他:“为何会来清河?”
裴有卿听他询问,倒是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四处游荡,未想会来清河,本想着离开,却被……”
后面的话,他没说。
但裴郁在救回他的当日便着人调查了一番,知晓他是被萧言泽为首的那些世家子弟所害。
以他如今的身份,对付那些世家子弟都无需耗费什么功夫。
就算那些人再恼恨他,但他若想对付他们,也不过是一封旨意的事,但他并没有给裴有卿出这个头。
他若想回击就靠他自己。
如今他坐在此处,看着灯火下面色苍白的青年,也只是淡声询问:“之后是何打算?”
裴有卿听到这话,倒是恢复了一些理智,他沉默片刻方才摇头:“我也不知道……”
有时候他也觉得老天爷真是爱跟人开玩笑。
每次当他好不容易想重新起来的时候,就会再次被别的事所打击到。
事前他跟郁弟比试,虽然输了,却也终于找回了自己,想着全力以赴,来年好考上一个好功名,从此报效朝堂。
如今——
爹娘死了,世子的身份丢了,就连功名也被人撸了下来。
三年不准科考。
三年……
他甚至不知道以后还该不该科考。
他甚至都不愿待在家里,只要想到自己曾经拥有的那一切都是母亲谋划害死大伯母所得到的,他就夜不能寐。
他待在那边,都仿佛能闻到大伯母死前浓郁的鲜血,想到郁弟这些所受的痛苦。
他还有什么脸面待在那?
所以在葬礼结束之后,他便独自一人离开了京城,连刘安和元丰也没带。
只给祖父和老师留了一封报平安的信便走了。
只是没想到他跟郁弟会在清河相逢,更没想到郁弟摇身一变竟成了清河王。
他不清楚郁弟究竟是何身世,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大伯母的孩子,还是如圣上所言是他跟崔夫人的孩子,只是从小被寄托在裴家……但他知道这一桩秘辛,不能深入,更不可细查。
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快些离开。
他欠郁弟良多,有什么脸面待在这受他庇佑?
“你放心,我明日就走,不会打扰你的。”裴有卿说完,忙又添了一句,“去了外面我也不会乱说的,你若不信,便派人跟着我。”
他听说过清河王平日出去都是以面具示人。
知晓他这是还不愿旁人猜到他的身份,自是不会透露他的消息。
裴郁闻言,淡淡看了他一眼:“随你。”
他说完便径直起身了。
裴有卿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薄唇微张,似想与裴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倒是裴郁快走到门边的时候,忽然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不想走也没事,我这还缺个能管事的人,你若无处可去,就待在这帮我。”
“当然,无双公子若是觉得本王是在寒碜你,那便算了。”
裴郁说着便伸手推开门,准备出去了。
身后却传来裴有卿急促的声音:“你不怕我会背叛你吗?”他的爹娘曾经对他做过那么多恶事,他真的不介意吗?
裴郁没有回头,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没发生什么变化:“我不问过去,只看将来,你若日后敢背叛我,我自然不会手软。”
他说完便径直往外走去。
而裴有卿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迟迟都未曾收回视线。
翌日。
裴郁吃早膳的时候,叶七华便说裴有卿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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