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遗虽然久未来清河,但清河的百姓却依然记得他。
他们始终觉得清河王是他们这边的人,对李长遗自是十分亲切,如今世家已经落寞了,反倒是寒门起来不少,不少经商的百姓都得了李长遗的好,那些百姓更是感恩李长遗为他们做了许多事。
因为他的防洪政策,清河郡已经许久未曾遇上洪灾了。
这一年,他们是在清河郡过的年,每日都有百姓过来送吃的。
云葭起初还不肯收,但那些百姓每次都是丢了东西就跑,加之送来的也都是些自家种的菜……云葭也就作罢了。
这一年正是鸿元十八年。
越靠近年关,云葭便总忍不住想起前世的事,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忐忑不安的紧张。
怕出事。
怕跟前世一样死去。
她总觉得这一世是上苍赐予她的,却总怕他随时都会收回。
所以越靠近年关,靠近前世她去世的日子,云葭便总是坐立不安。
她这一番变化。
别说李长遗瞧出来了,就连惊云等人也都察觉了,甚至就连哑叔也觉得她不对劲。
只是云葭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不对。
太荒谬。
也不知该从何开口。
她这些日子总是会半夜惊醒。
李长遗问过她怎么了,见她每次都欲言又止,知她是不知道怎么说,便也没再逼她,只日日陪着她,每当云葭惊醒的时候,他总会跟着一道醒过来,然后把云葭抱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
到了前世去世的那一天,云葭心绪越来越难安。
她第一次主动拉着李长遗上了床,甚至连晚膳都没吃,就跟他做,像是害怕,又像是在挽留,这一夜,云葭拉着李长遗做了一次又一次。
李长遗不知道她怎么了,却还是陪着她放纵。
直到云葭终于累得受不了睡过去的时候,李长遗替她擦洗完,却抱着她迟迟不曾入睡。
看着她就连睡觉都不曾松软的眉眼。
手还紧紧拉着李长遗的袖子,嘴里还一个劲地呢喃着:“别走,不要离开我,我不想走……”
前面的话,李长遗还能听明白。
几乎是云葭刚说,他就立刻抱着她轻声安慰起来。
可听到最后一句话,他却变得不解起来。
她要去哪?
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害怕?
这一夜,李长遗几乎没合眼,他就沉默地看着云葭,就像云葭在害怕消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担心合上眼睛,她就会不见。
直到天明。
他才困得没忍住合上了眼。
却在睡前把两人的衣角都系在了一起,一如他们当年成亲时做的吉礼。
衣服系在一起就代表着不离不弃,一辈子在一起。
他还想着。
第二天起来不管如何都要问问她,到底怎么了。
怀着这样的念头,李长遗困着昏睡过去,可就在闭眼的那一刻,他的脸也依旧看着云葭的方向。
天亮的时候。
云葭率先醒来。
她几乎是惊醒着醒来的。
醒来的时候,看到眼前这熟悉的一幕,她又狠狠掐了下自己的胳膊。
疼!
可她却忍不住想落下泪。
一切都如常,她依然在,并未离开。
想到这。
云葭立刻回过头想去找李长遗。
却忽然感觉到两人系在一起的衣服,伸手一探,果然系起来了,还是个死结。
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
这段时日,他虽然什么都没过问,但云葭知道他其实很担心她。
尤其她昨晚上的模样,恐怕更是让他担心不已,所以夜里睡着,才会把两人的衣裳都系在了一起。
云葭的心里又酸又软,她忍不住俯身去亲吻他。
这一次由她撑着头看着他醒来。
也没等多久。
李长遗也是惊醒起来的。
刚醒,他就立刻去摸两人的衣服,然后回过头去看云葭。
“早。”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李长遗看过去,就正好看见云葭的笑脸。
这些日子缠绕在她脸上的乌云已经彻底不见了,李长遗怔怔看着她,还未反应过来她怎么突然又恢复到从前的模样了,嘴角就又被人亲了一下。
“这阵子让你担心了。”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李长遗终于清醒过来,他握住云葭的手,一眨不眨看着她哑声问道:“现在好了吗?”
“好了。”
云葭看着他温声回答他的话:“都好了。”
她说着反握住李长遗的手。
李长遗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她牢牢抱在自己的怀里,他一夜未怎么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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