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却官低人微,怎么想都显得突兀。陶远的夫人闺名安离,赵安离,也是皇亲国戚之身,得称呼赵思明一声“皇叔”。她与简琢都是顽劣的性子,打小爱胡闹,所以可算挚友,双方嫁人后,还常常联系,但简狄自幼沉闷,因而与这位公主并不是很熟。两人私语着,都叹息无双府的事情,赵安离想抽个功夫去看看,却让简狄摇头制止了。“现在去还有什么用呢?”简狄说着,微微抬眼看向赵思明,这满腔的心事,不知道是在说别人,还是说自己,“胡汝名是爱阿琢的,所以他故去了,阿琢是该伤心难过。但若有一天……王爷也故去了,我亦难免为之难过,值不值得都难过……”赵安离听得懂简狄在说什么,所以忍不住想安慰她,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她委委屈屈的瞪了一眼陶远。正在招呼宾客的陶远恍然不觉,他多喝了几杯,眼角眉梢都是喜气。跟着灰影追过来的洛叶和萧子衿真是趴墙头的命。到处都是火红的灯笼,菜饭热腾腾的上桌,美酒喝一半撒一半,洛叶在冷风里面舔了舔嘴唇,感叹同人不同命。那畸形的灰袍人论轻功在萧子衿之上,却还快不过洛叶。他们一路上也有几次交手,奈何那灰袍人的衣服上刷满了油,入手极滑,别说留人了,碰都碰不了。一入这座庄子,那灰袍人就凭空消失了,洛叶和萧子衿趁人多局乱,找了几趟也没瞧见。来都来了,既然有好戏看,那便等着吧。这料峭寒风沾染着江南特有的水汽,往衣服的每一个角落里钻,萧子衿哆哆嗦嗦的往洛叶身边靠了靠。“冷啊?”有酒暖身,又天生骨血带热的小姑娘想了想,把外面那层夜行衣扒给萧子衿披上。萧子衿嫌弃的很,他和黑色天生有仇,宁可冻死也不碰,洛叶一看,也懒得理这公子毛病一身的人,他不爱穿,那自己披着好了。又过了一会儿,洛叶的第二口酒还没咽下,萧子衿便委屈道,“冷……”“……”洛叶看了他一眼,无奈的叹气,她将自己的宝贝酒葫芦递过去,这人再怎么难伺候,也是自己的盟友,有恩没仇的,总不能眼看他冻死。萧子衿喝了一口又赶忙吐了出来,他哭丧着一张有些苍白的脸,“酒不好,咽不下去……”要不是在别人的地头上,洛叶早把这人踹下去了。这种本来就该受苦受难的时候,他还非得锦裘佳酿,得多大的闲心才能这么折腾。“我刚刚留意了一下……”萧子衿看得出来,洛叶那根揍他的弦已经绷得紧紧的了,因此不敢乱说,而是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洛叶的袖口,开口道,“因为要接待客人,千山门整理了几间厢房出来贮存酒菜,怕酒菜太冷,还生着火炉……”“你怎么不早说。”洛叶死气沉沉的脸瞬间活泛起来,催着洛江流道,“快带路快带路,有酒有肉有好戏,这一趟没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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