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见昨日她拾瓣作笺便知玉佩定被她好生存放着,云璟迈步往内室走,一道珠玉帘子将里外隔绝开,他撩开其中几行探身往里去。珠帘被小心放下,底端坠着的大颗珍珠还是碰了两碰。铜镜被扣在一旁,漆红妆桌上置放着妆匣,云璟先是拉开了最底层,帕子被折成巴掌大小将梨瓣裹着,指尖将其挑起,见里头没那弯月便复了原相。匣层收着各式首饰,云璟不多时便全数查看完了,内室摆置的物件不多,妆台这处若是没有那只能……撩开床幔瞬间便与一双清亮的眸子对上,面前的人只着了一袭雪白里衣,小脸上带着倦意,有些呆愣的看着他。他清楚的看见她神色未有一丝讶异,倦意也只是现了一瞬,她垂眸敛下全数神色,缓声开口:“阁下前来……所为何事。”云璟见她这般也直直将目的说了出来:“玉佩。”“是那枚弯月?”她的声音还是轻轻软软的。“是。”她微微颔首,面上显现出一丝犹豫,默了半晌还是开了口,“阁下可否先将幔帘放下,你我这般对话,到底……到底还是有些不好。”云璟撩着床幔的手微顿,还是依了她将幔帘坠下,里头传来穿衣的窸窣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突出。床边挂着湖蓝色穗子,云璟别开目光,抬手去挑弄那穗子,直至幔帘之上挂着的细小铃铛轻轻响动着这才复看过去。一双细嫩的手将幔帘向两边拨开,里头的人探了出来,微提声量:“阁下可还在?”“在。”云璟应声,移了步子走至床榻外延,俯下身子将手心对着她。冰凉的触感在手心里蔓延开来,并带着的还有一丝温热。弯月完好无损,顶端坠穗之处被人换上了新的白穗,若不是这东西是他随饰倒也不一定辨得出。“那便多谢了。”“不谢。”这声与先前不同,有些颤音暗含在其中,只不过一息便调了过来,“还请阁下离去之时小声些,就……就当是还我拾玉之情了。”“自然。”云璟将玉扣在手中,此事已了,倒也没逗留的必要了。还未来得及转身,大半身遮挡在幔帘之后的人下了床,趿着寝鞋,只仰头看了他一眼便低了头,话语中带着商议的意思:“夜深府里守卫颇多,我曾见过守卫图,若是阁下不嫌,让我相送可好?”相送云璟见她神情认真,一双手紧紧攒着幔帘,鬼使神差般的,点了头。末了,他往后退了半步,垂眸看着地下铺着的绒毯纹路,“我在外间候着,夜里寒气重,将衣裳穿齐整了出来。”“阁下稍等片刻便好。”说着,她又缩了进去,幔帘再次合上,将里头境况挡了个干净。莫约半盏茶后隔扇内侧有了动静,小姑娘换了一身衣衫,湖蓝色的,外头罩了件狐裘,领口处系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领子上头围了圈白毛,在门扉处借着月光可以看清她巴掌大的脸被白圈衬的越发小了。二人出了门,一旁的人动作极轻的将门扉浅扣住,中途没发出一声响动,她好似有些不自在,只看着前头的路,偶尔回头瞧上一眼确保他未跟丢。云璟顶了下腮,觉得这人真真有些意思,他进她闺房半点不慌便也罢了,先下还如此好新的帮着他带路,好歹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也不怕被她府中侍从见着白白糟蹋了名声。这一路连盏灯都未燃,一眼便只是少有人走的小道,侍卫到还真为见着。她整个人裹在狐裘里,脸上透着小新,连带着秀眉也微微蹙着,迈步时不仅要顾着他还要注意着有无侍卫。到了先前旋身进来的墙角处,她才停下脚步,侧身望着他,手露了出来,往前一步想落了门栓,却不想早早便让下人上了锁。皙白的面上闪过一丝慌张,不过瞬息便稳了新神,压着声气与他打着商量:“若是我猜得不错,阁下先前定是从此处进到府中的。”见他未答,她咬了咬唇,补了句,“对么?”“是了,猜的不错。”云璟旋身上了府墙,却没如先前那般直直往下,稳稳站在墙头,府墙不矮足足比她高了三个头,她只得仰望着。云璟却是笑了,难得好声气道:“云卿郡主请回罢,今日,多谢了。”她恬淡的脸上终不再一片淡然,明显的错愕挂在上头。云璟不再多言,下了墙头,夜风将一句淡淡的“郡主早些回房罢”送进云卿耳中。走回院中的一路上,云卿想着今夜历经的事,只思捋了会儿便明了了。这人知晓她身份,不过也是,偌大的长公主府如她这般年纪的也只有郡主一人了了,但更另她惊异的是他能如此稳当犹如无人之境般在府中寻着了她的闺房。若说害怕还是有的,听到动静撩开幔帘前原以为是溪芸进来了,却不妨对上了一双眼睛,很清明的,眼底蕴含着化不开的冷意。他直接道明了来意,玉佩原是她在梨林之中拾到的,见了母亲后又匆匆回了原地等了许久还未见人来寻,眼见着要回府了那玉佩她瞧着不似凡品,便自作主张的带回府中等着哪日得闲了求母亲查上一查。玉佩沾了泥,她取了清水细细洗着,白穗之上沾染的泥却是怎样都未能去掉,细细辨认一番才发觉那穗子她有一枚极似的,想着染上污渍总是不好的便将原穗换了下来好生存放着,换了新穗上去。————注,下一章写的进行时,季节有变化,春日到夏日里发生的事会以插叙的方式在后面写出来夜宴“小姐小姐,方回京便得了皇后娘娘宴请,不若今夜穿这烟萝细纱裙,夫人一早便为您备了下来,说是京里最时兴的料子。”溪芸手上托着一件浅色襦裙,微垂着身子递到坐在镜前之人眼前,透过斜放在桌角的铜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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