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
“哪里哪里,为民办事。”
“还是要感谢的,这份恩情季家难忘。”
“您严重了,都是职务内的事情。”我看到那位警官接过了女人手中的名片。
我的手里什么都没有,掌心空荡荡的,只有一路划过的风。
女人和那位年轻警官的对话还在继续,我全程被无视在一旁。
这样的情形出现过很多次,但我头回感到这般不自在,可能是刚从审讯室出来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眼前的女人是阿季的母亲。
我又开始漫无目的看起四周,掉漆的墙壁,吱呀呀的旧门,灰扑扑的地板砖,季家是打算把这些都翻修下吗?是笔不小的费用……
“霖扬。”
女人在叫我,我立马收回视线,看向她。
“如果现在不着急,和我聊一下吧。”
我看向她身后站着的警官,疑惑写在脸上。就结束了?还以为今天铁定了走不出这里。
女人捕捉到我的视线,顺着也回头,然后又扬起笑,和刚才的一模一样,嘴角提起公式化的弧度。
“不用担心,我很感谢你这些天对小季的照顾,事实上整个季家都应该感谢你。”
女人口中的某个字眼让我不禁晃神。
……小季。
原来他们叫他小季。
“我想和你聊聊有关小季的事情,你现在应该也很想知道他的现状吧,如果不忙的话我们进一步说,司机就在外边。”
阿季于我像引诱飞蛾的火堆里最高窜起的那苗。毫无疑问,我近乎急迫地想知道他现在的一切情况。于是猛点头,也顾不及先前的种种疑惑担忧,飙升的激动让我有些破音。
“我,我有时间,不忙的!”
车厢外街道建筑匀速后退,从破矮楼房,到开阔大道,从单立的一个个,融成一条虚影。天色渐晚,但车窗外的商业灯光却愈发流彩明亮。
车子平稳地停在一家全英文的西餐厅前,门前两束的喷泉裹满闪光,梦幻晃眼。
“夫人请先生您下车。”
车门从外被打开,一身正装的司机帮我开了门。
解安全带时,我低头看向自己的牛仔裤,那里有个扯丝卷边的洞,是我出门前动作太慌张被勾到的。
下车后我跟在女人身后进了餐厅。
往常这个时候的东巷早已茫茫漆黑一片。空气中会裹挟着一股呛人的菜烟味,还有耳边难以忽视的歇斯底里争吵声。
但眼前的餐厅流光四溢,洁净的地面映着水晶吊灯的亮光,我听到路过穿着得体的人的笑声,他们带着似乎从未为生计担忧过的新活气和我擦肩而过。
悠扬的钢琴声飘在餐厅上方,舒缓地飘进耳朵,我落座在靠窗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缠上那几根线头。
刚才在车上女人递给我一张名片,从上面我得知了她的名字,董琳。
“你配合调查一天了,我们吃点东西慢慢聊。”
董琳坐在我的对面,她脸上挂着跟在警局里同一神情的笑,语调不紧不慢,姿态舒展,散发着与周遭融为一体的松弛感。
话落,身旁身着侍服的年轻男孩递来一份菜单,朝我礼貌淡笑。
全是英文。
我有点蒙。
“不合胃口?”
我低头,看到刀叉里映着脸色涨红的自己:“……没有。”
其实我的英语原本还行,高中辍学那时只有两个老师给我发了消息,英语老师是其中一位。
但在上城的几年足以让我忘记太多,这座繁华都市磨走了过去的很多伤痛,同时东巷字里的生活也潜移默化地带给了我很多。
最终是董琳点的菜。
我的视线虚飘飘地落向窗外的两束喷泉,依旧通体闪光,依旧晃眼明亮,它们比我更适合这里。
我突兀,生硬,用力,又粗糙。
餐品呈递上来,盘中食物精美,我看着,只感觉胃里泛酸,意兴阑珊。
董琳拿起叉子,动作不紧不慢地切下一块汁水鲜嫩的牛排,放入口中,咀嚼,下咽。然后抬眼看我,她仍是在笑。
“没有胃口?”
“抱歉,夫人。”我如实回答。
董琳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只吃几口吼也将手中的刀叉放下,拿起一旁的干净手帕轻拭并没有饭渍的嘴角。
西餐厅内的灯光不如大厅明亮,但在她的注视中我仍旧感到无处可逃。
“第一次带小季来这里的时候他五岁。”董琳看着我,话语有些跳脱地说。“他五岁前一直呆在澳洲的爷爷家,那时他才回国,一副小大人的姿态操持一切,我全程没有参与。”
她嘴角的笑不再公式化,那是一种自然的,陷入回忆后下意识露出的笑意。只是我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从小适应力就强,回国后很快融入国内的教育,成绩优异,我为他骄傲,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现在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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