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
神婆道:“登天之前,要洗清他的罪孽……让毒辣的日头烤着他,让冰冷的雨水浇着他,让无情的铁索捆着他,让仇恨的眼光折磨着他……让老天爷代替我们惩罚这个怪物!”
哈日格族长点了点头,转身大声道:“神婆已经做出了决定!在登天节之前,罪人会一直绑在这里,每天鞭刑三十,不给水米,直到洗清他罪恶的那一天!”
“好!”“活该啊!”
“早该这么办了!”
祁景咬牙道:“这疯婆子会不会说人话?念什么狗屁歪诗!”
瞿清白也气:“我还真不信江隐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什么登天不登天的,这些人魔怔了吧!”
哈日格派遣了几个守卫的人,在那柱子的周围拉上了一道警戒的白线,寨民们手够不着,只能往里面扔脏东西,碎石砖块,腐烂的瓜果,一股脑砸了过去,但江隐的头只无力的垂着,他好像晕了过去,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经偏西,柱子的影子随着光影拉长,祁景等得心都焦了,看热闹的人终于渐渐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终于能挤过来瞧上一眼的小孩子。
吉力和几个小伙伴并不像大人那样害怕,反而很新奇:“他的眼睛为什么全是黑色的?”
“不知道……再让他抬头看看!”
一个孩子捡了石头丢过去:“喂,怪物!给我们看看你的脸!”
祁景要拦,已是来不及,那不大的石头好巧不巧,嘭的一声砸在了江隐的头上,他的头歪了一下,还是没动,一道细细的血流顺着他的下巴淌了下来。
几个小孩都愣了,好一会,吉力才哇的一声:“……原来怪物也会流血!”
“再来试试……啊!!”
那弯腰捡石头的小孩忽然向前一扑,摔了个狗吃屎,一边嚎叫一边捂着剧痛的屁股爬起来:“谁谁踢我?”
祁景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小孩一愣:“你个麦陇佬,干嘛踢我?”
祁景二话不说,又是一脚踹在他的屁股蛋上,小孩吓得哇哇大叫,爬起来一溜烟的跑了:“麦陇佬吃醉酒打人了!麦陇佬吃醉酒打人了!”
吉力几人也跟着跑走了,桑铎看了看祁景阴沉的可怕的脸,忽然道:“你们这次来,就是要救这个人,对不对?”
祁景和瞿清白对视一眼,齐声道:“是。”
桑铎面色沉沉,阿勒古却露出一点慌张:“你们……你们不能……他是杀死金鸾的罪人,早知道这样,我们就该把你们揭发给族长!”
祁景道:“你我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被赶出去了,你也别想好过。”
阿勒古面色青白不定的变化了一阵,祁景直视着他,忽然问:“你是因为什么被赶出来的?”
这话一出,桑铎的脸色也变了。
他拉住几人:“你们非要在外面说话?回去吧!”
祁景回头看了一眼江隐,他的心里有多少不舍,脚步像粘在了地上似的,但守卫的身影几乎把跪着的江隐挡住了,再婆婆妈妈下去就要引起怀疑了。
他狠下心转过身,脑海里全是从江隐下巴上滴下来的血,砸在反着日光的青石板上,汇成小小一洼。
回到了阿诗玛的住处,祁景开门见山:“金鸾被杀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对吗?”
阿勒古和桑铎对视了一眼,桑铎深吸了一口气:“我们也不知道。”
瞿清白急道:“你们怎么会不知道?我都看出来了,他们都在声讨江隐的时候,只有你们两个神色那么怪异,你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桑铎说:“我真的不知道,十年前,我只是一个放风的,真正进入禁地的,是阿勒古。”
瞿清白一愣:“什么意思?”
阿勒古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其实十年前我被赶出万古寨,是因为闯入了族中禁地。”
“禁地是金鸾生活的地方,只有神婆和族长才能进入。我们那时候还小,特别好奇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在我们想象中,金鸾生活的地方,一定像传说中的大理一样美丽。”
“有一次,我们趁守卫吃醉了酒,偷偷溜了进去,我先进入了禁地,桑铎在外面把风。但倒霉的是,我被神婆抓了个正着,他们商量了很久,才留下我一条小命,把我赶了出去。”
祁景道:“你看到了什么?”
阿勒古摇摇头:“我不记得了。擅闯禁地的人都被神婆抹去了记忆。”
线索又中断在了这里,祁景望着外面渐黑的天色,终于按捺不住:“于其我们在这讨论,不如去问问江隐,他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
瞿清白嘟囔道:“他是知道,但那个锯嘴葫芦会和你说吗……”
祁景啪的一下站了起来,像一根弹起来的弹簧,动作之大,让阿勒古和桑铎都吓了一跳:“好,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去找江隐!”
阿勒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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