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艾朵和苏力青满头大汗,姑娘的腿弯都打颤了。但不知为什么,许多青年垂头丧气的坐在台阶上,霜打的茄子一般,他们手里握着被汗浸透的红线,笼罩了一层萧瑟的夕阳余晖。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他们竟然爬了一下午。
苏力青疑惑的问:“你们怎么了?”
青年摆摆手,垂头丧气:“……白跑一趟。你自己去看吧。”
他们进了庙门,才看见月老像的背后空空如也,竟然直接露出了山水的颜色,那慈眉善目的泥像也被砸坏了一半,凄惨的袒露着里面的粘土和碎絮。
有人拦着他们:“危险,危险!别进来了,几天前就塌啦!”
苏力青和艾朵见果真如此,不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他们爬了一下午,就为了将两人的姻缘栓牢,结果不仅什么也没捞着,还要原路走下这累死人的天梯去,想到这,浑身的劲一下子就卸了,好像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坐着不走了。
打击太大,不想动了。
齐流木看着这破败的庙宇:“ 请问,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记得这几天并没有下雨,也没有打雷闪电。”
“怪就怪在这里嘛!既不是山洪冲垮的,也不是打雷劈塌的,就在前几天的夜里,我们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轰隆一声,赶过去的时候半边庙就塌了。”
他的同伴接茬道:“我看啊,是神明不喜欢现在的年轻人这种私定终身的风俗,所以才降下了惩罚……不然庙好端端的怎么会塌呢?我们正要去告诉神婆这件事呢。”
苏力青一听就紧张起来:“告诉她干什么?”
“这是不祥之兆啊。就着这个事,把这座庙拆了算了。本来吗,这姻缘庙和月老都是汉人的东西,和我们傈西人什么关系呢?”
“你……你怎么这样说话!”苏力青急急道,“这么多人来拜月老,就是喜欢这座庙,相信月老能赐下好姻缘,大家都喜欢的东西,干嘛非要毁了呢?这不是伤人的心吗。”
“毁不毁也不是我说了算,这些话你跟神婆去说啊。”
“你……”
艾朵拉住了他的胳膊,摇了摇头。
和他们争论是没有意义的,两个苦命的年轻人只能如坐在台阶伤的一众人一样发着呆。
齐流木把庙饶了两圈,又问那人:“那天夜里,你们有没有听见别的什么声响?”
“什么?”
“比如……野兽的吼叫声?”
两人对视一眼:“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像虎豹一样的兽吼声响了好几次,震的人耳朵发麻,我们猜,应该是山中的野兽被惊动了,吓得我们都不敢出去呢。”
齐流木的目光看向了李团结。
那凶兽无辜道:“看我做什么?”
齐流木将他拉到一边:“那天,你扮作艾朵,将能变形的药物下到了饕餮的酒水里……你很久都没有回来,外面出了好大的动静。等你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了伤……”
李团结打断了他:“你的意思是,庙是我弄塌的了?”
齐流木沉默半晌,对着后院湿润泥土上的巨大凹陷,拿着他的手比了比:
“证据确凿。”
李团结眉头微挑,并没有否认,反手将那抓着自己的手纳入掌心中,有趣一般揉捏。
“不错,是我。我同那饭桶打了一架,脚滑,把房顶踩塌了。”
“……”
齐流木道:“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该……补偿一下?”
“补偿?”他哼笑一声,“要不是我把药下进酒水里,几天后的登天节上,这群蠢货还是会被饕餮蒙在鼓里,该补偿我劳动的是他们。要不是我代替艾朵上了那饭桶的床,现在她早就被玩死了,该感谢我的是她。要不是我答应了你的请求,帮你试那瓶该死的药,现在你还不知道它有没有化形的用处呢,有求于我的是你。你倒是说说,是谁该补偿谁?”
他的逻辑一直那么清晰,齐流木总是辩不过他。
但他向来不愿在这种恩怨情谊上争论太多,只有大是大非才会让他的话多起来。何况每每想到这漂亮的野兽浑身浴血的样子,愧疚和不忍就几乎将他淹没。
他好脾气的让步了:“……是我该补偿你。”
李团结打蛇随棍上:“那你倒说说,该怎么补偿我?”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掌心柔软宽厚,夏天是火热的,冬天会微微冰凉,总会让齐流木想到它原形的肉垫。现在,这只手正肆无忌惮的玩弄着他的手指,有趣般握紧,交叉,在掌心轻搔,揉捏的力度越来越大,越来越过火。
简直就像……挑逗一般。
齐流木需要很努力,才能将注意力集中起来:“……等等,现在在说姻缘庙……”
那手按抚琴弦一般,轻快的刷过他的手腕,游蛇一样钻进了衬衫宽大的衣袖,顺着胳膊一路向上。
酥麻顺着手指的路线一路炸开,齐流木何时见过这样的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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