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茶。”
“不敢不敢,老奴还是站着吧。”郑龙一向恪守尊卑。
“你还是坐下说吧!虽说主仆有别,可你是这府上的老人儿了,更是服侍过老爷子的,我们这些晚辈理应对你高看一眼。”徐春君态度和蔼,她说的也在理。
许多大户人家的年轻主子,对于伺候过长辈的下人都会另眼看待。
“那就多谢大奶奶了。”郑龙谢了座,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了上。
“叫人把你请来,是想和你商量商量,替大爷还债的事儿。”徐春君说着叹了口气。
“依大奶奶的意思,咱们该怎么办呢?”郑龙不答反问,他想看看徐春君作何打算。
“我想着这事儿还真是犯愁,没想到大爷在外头欠了这么多的债。咱们账上的钱根本不够还的,又何况就算是挪用了账上的钱,家里的开销可怎么办呢?”徐春君说话的功夫已经连着叹了好几回气了,“若是我有钱能拿出来暂时还上,也成。可我的嫁妆本就不多,前些日子谢人家陈公子,还有给大爷送去的银子,加在一起也上千了。都是我自己的私房钱,如今我也拿不出多少钱来了。”
“大奶奶说的是,三千两对咱们而言的确不是个小数目。”郑龙也忍不住点头叹气。
徐春君的娘家也不是富户,她能拿出这些钱来,也算是尽了力了。
“我想着咱们家不是还有两间铺面吗?多少应该也有些进账,再加上这都收秋了,田庄也该交租了。”徐春君不像是当家人,倒像是求借无门的穷亲戚,“这些放在一起凑一凑,能把大爷欠的账给补上吗?”
“大奶奶,您也是知道的,咱们府里的主要进項也就是靠这两条路支撑着。先前咱们家在城里还是有几家铺子的,田庄上的地也多是一二等的好地。可后来大爷实在太能花销了,账上的钱不够,就只能折卖铺子和田产。到如今。总共还有两家半死不活的铺子,田产也就只剩下一百多亩了。还多是三等地,产粮也不多。”郑龙无奈地摇头。
如果郑无疾不是这么败家的话,就算他不做官,家里头这些铺面田产的收入也足够他衣食无忧了。
可他每日里飞鹰走马,吃酒看戏,什么东西花销大,他就干什么。
家里就是有金山银山,也架不住他这么折腾。
“你是说铺子和收租也凑不齐三千两?”徐春君似乎很吃惊又很害怕。
“最多也就两千出头,还得说粮价高的话。”郑龙答道。
“这……这可怎么办好?”看样子徐春君是真的有点着急了。
“要不您问问太太和老太太,让她们帮着想想法子。”郑龙试探着说。
没想到徐春君即刻就否了:“这可不行,这糟心的事儿怎么能让她们知道,这不是给她们添病吗?”
郑龙心想,这位大奶奶虽然管家不怎么样,但还真是一等一的孝顺。
换做别人听说丈夫在外头欠了这么多的钱,早哭闹着去找婆婆了。
“大少奶奶也别太着急了,不是跟那些要账的人说了吗?等大爷回了京城,核对好了再给他们钱。这中间还是有时间的,咱们多方筹措筹措,把这窟窿堵上就是了。”郑龙说。
徐春君低头思忖了半晌,无可奈何地说:“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只能这么办了。过两日我回娘家看看,井里没水四下淘吧。”
“大奶奶,容老奴多句嘴。等大爷从东都回来,好歹劝劝他,让他收收心吧!再这么下去,咱们这个家可真就要散了。”郑龙劝徐春君,“您替他还了这回还有下一回呢,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古训有云: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又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老太太和太太能说他,我可不能。”徐春君一派愚贤,“否则岂不是倒反天罡了?”
郑龙听她如此说,还能说什么,只好说:“大奶奶说的也是,是老奴糊涂了。”
“你也是好心,”徐春君一点儿不生气,“回头你就去铺子里和庄子上,把该收的钱收回来。这些东西我都通不上手去,就得劳烦你了。”
“这都是老奴应当的,”郑龙忙说,“不敢当劳烦二字。”
“对了,你顺带把这些账簿拿给账房吧。”徐春君说着,命阿笠把那摞账簿拿过来交给郑龙。
上头的灰已经积得很厚了,一抓一个清晰的手印。
看来这账簿在徐春君这里放了半个月,她压根儿连翻看都没翻看过。
郑龙抱了账册出来,直接去账房交给了娄虔。
娄虔拍了拍账册,腾起的灰尘呛得他咳嗽了几声。
两缕八字胡扑簌了好久才停下来。
“得,怎么拿去的怎么给我拿回来了!这位大奶奶,空长了个好胎子,实则又是个绣花枕头。”娄虔摇头晃脑,大肆嘲笑徐春君,“从这点上看,她和大爷还真是天生地造的一对儿。”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这两天跟我到庄子上收租去。”郑龙甩下一句话,“还有个窟窿等着堵呢!”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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