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忽明忽暗,让他看不清杨钺的神色。
“请坐。”杨钺抬头,舒王忙移开视线,窘迫地说了一句:“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不然呢,您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模样?如丧考妣么?”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钺正在煮茶,这家茶馆是他的,平时很少来,今日和舒王约见也是临时起意。
“我信得过殿下,但殿下身边的人我可信不过,在外面说话可以随意些,来,先喝杯茶。”
舒王年纪比杨钺大,不过他一直很崇拜杨将军,从前就一直把杨钺当成自己人,没少在外人面前夸赞他。
杨钺最初朝他表明态度时,他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放着三皇子不扶持,为什么要选自己?
而且他确实没有多少争夺皇位的心思,当皇帝有什么好的,做得好没人夸,做不好被人唾骂,万一成了个千古昏君,还得遗臭万年。
“殿下何时改变主意的?您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这件事不是一蹴而就的,得慢慢筹谋。”
舒王思索片刻,说道:“小时候,我渴望得到父皇的肯定,
总是很用功的读书,读的也很好,后来我发现,无论我读书再好,太傅们也不会在父皇面前夸我,父皇也不会询问我的课业,渐渐的,我便不愿意听他们讲课了。
等稍微大一些,我已经不奢望父皇的宠爱了,只想一辈子逍遥度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封地,可以尽情去建设它,爱戴我的子民们。
可父皇始终没有给我封地,我连宫门都走不出去,即使封王,也依旧被绑在京城,只能做个无所事事的逍遥王爷。
寻常像我这个年纪的男子,孩子都好几个了,可是没人会在意我的亲事,还是去年三弟四弟该成亲了,才随便给我塞了个女子。
但这些我并不在意的,真正让我在意的是,父皇病重,平时他最喜爱的儿子们却只想着如何击败对手,登上皇位,没人去看躺在床上的老父亲一眼。
生而为人,我虽然不敬重他,却也不会主动去害他,在他年老不能动弹后,我也愿意尽心照顾他,我想,这是做人基本的底线。
而他们连最起码的人都不会做,又怎么会做好一个皇帝,怎么会对百姓好呢?”
杨钺听完他的感慨无动于衷,甚至嘲讽道:“这不就是人性吗?人本来就是自私的,好皇帝不一定要是个道德高尚的人,殿下想做好人,却不一定能做个好皇帝。”
“我知道,在别人眼中,我无才无德,大皇子还能得到一个平庸的评价,可是我却入
不了他们的眼,连评价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你不甘心?你想让所有人臣服于你,看到你?”
“不是,我没那么强的好胜心,也没有表现欲,我只是想,如果坐上皇位的那个人是我,起码我可以让你做杨家军的主帅,可以让杨家继续为国效忠。”
“只为杨家,不为你自己吗?”杨钺不太相信他的话,人都是自私的,舒王就没有私心吗?
“你也许不记得了,小时候你带我回过家,让我参观了杨将军的书房,也带我看过你家的练武场,我最喜欢书房里那副舆图,上头还有杨将军的笔记,他将边防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
“那又如何?”杨钺自嘲道:“这天下是周家的天下,土地是周家的土地,父亲做再多有何用?你做得越多,皇帝猜忌就越多,想你死的人也越多。”
“所以我要争那个位置,也许我做不好一个皇帝,但我能做到是非分明,不让忠臣良将死于阴谋私心之下。”
杨钺挑眉看向看,“你知道我父亲是死于阴谋?”
二皇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是,杨将军死于自己人之手,这个人是谁我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
“你从哪听来的?”
二皇子避开他的眼睛,低声说:“有一回我去给父皇请安,听到了只言片语,自己猜出来的。”
“既然你知道他是害死我父亲的凶手,你还要对他尽孝?”杨钺
心道:二皇子若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那结盟还是算了吧。
二皇子纠结地皱着眉头,“身为人子,不言父之过,这也是我更想补偿杨家的原因。”
“哈哈哈哈……笑话!你如果要这么想,我可真不敢帮你了,毕竟……你是我仇人的儿子啊!”杨钺表情玩味,让二皇子有些害怕。
“杨钺,你会恨我吗?”
杨钺低头倒了一杯茶水,这天气茶水凉的很快,就像人与人的关系。
“我恨你做什么,只有你自己觉得需要代父受过,需要补偿杨家,其实我这人不喜欢迁怒,再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还能弑君不成?”
二皇子赶紧看看四周,深怕这大逆不道的话被别人听了去。
杨钺觉得自己可能错了,二皇子这样的性子就算当上了皇帝,也会是个心软耳根软的皇帝。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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