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我是刺客,夫人如此不设防地招待我,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你从头到脚都被检查无数次了吧,进这扇门之前也被搜过身,我身边还有这么多高手,你要如何害我?”
聂红棠一点不害羞,甚至扒开衣领,让她看到自己锁骨上的刺青。
“有一种毒药可以藏在人体的皮肤下,只需要一点点就能见血封喉,你不怕?”
邵芸琅盯着那刺青看了几
眼,好奇地问:“这样的刺青能永久不褪吗?痛不痛?”
聂红棠一拳头打进棉花里,拉紧衣领说:“对你们这样细皮嫩肉的贵女来说,刺青当然很痛,不过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帮你做一个。”
“你会?”
“哼,那你可就小瞧我们这一行的能耐了,我们什么都要会一点。”
邵芸琅犹豫了片刻还是拒绝了,刺青是好看,可是她怕疼。
邵芸琅说要留她解闷,今日见面问的果然全是些不相关的琐事,让人摸不着头脑。
聂红棠直到被带下去还是懵的,她真成了解闷的小玩意了?
这算什么?
她又气又恼,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但从这天开始,她的警惕性低了许多。
除了不能自由,她在将军府过得还不错,甚至比在醉红楼的日子还悠哉,不用接客,不用伺候那些恶心的男人,浑身轻松。
“夫人,有几位官家夫人一起给您下帖子,邀请您明日去看冰雕呢。”丫鬟将几份内容一致的帖子放在邵芸琅面前。
上到赵知州,下到小小书吏,他们的夫人也是这锦州城女子中的领头羊了。
“冰雕?”邵芸琅在京城时,也有见过有人用冰雕刻成小灯笼之类的,但都是小玩意,不起眼。
“奴婢听说,锦州城的冰雕是每年冬日的奇景,由数十位工匠费时多日完成,从思明街一直摆到官府门口,十分壮观的。”
邵芸琅兴致大增,既然是这锦州城的特色,她
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
“给赵夫人回帖子,就说明日我一定准时到这家茶楼。”
丫鬟应诺,去回了赵夫人的帖子,至于其他那些不用理会。
邵芸琅去看了姚如兰的进展,这副沙盘足足有一丈见方,她已经将底座浇筑好了,正领着人在做地形。
杨钺的生辰在年底,他身处的位置特殊,自己又不算是过了门的媳妇,不好帮他张罗这些,也不知道今年是否会大办。
但这是她与杨钺一起度过的第一个生辰,她十分看重。
回屋后,邵芸琅拿出针线继续做衣裳,她准备给杨钺做一套新衣。
这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冬日的袍子也无需太多点缀,保暖为主,做起来也不费事。
姚如兰第一次见她动针线时还以为她水平不过尔尔,等见过成品后就知道,论手巧,自己还真不如她。
难怪当初在姑苏时那些德高望重的官夫人会请她做评委,看来是自己小瞧她了。
第二日是个好天,晴空万里。
邵芸琅穿得极厚,头戴兔毛小帽,将两只耳朵遮住,围脖是上次杨钺送给她的白狐毛做的,还做了一对袖筒,脚下一双浅色的鹿皮靴,边上一圈毛茸茸的,看着格外可爱。
下了马车,邵芸琅抬头看了一眼这家茶楼,听说是赵夫人的嫁妆,达官贵人们总要给点面子常来品茶。
“哟,这位大美人一定就是咱们的将军夫人了吧?真是闭月羞花的美貌啊,差点让人迷了眼
”
一位身材丰腴,满身金翠的富态夫人走了出来,十分娴熟地扶着邵芸琅的胳膊。
邵芸琅虽然不认识她,却也能猜出她的身份。
“赵夫人有礼了,我尚未与将军成亲,您称呼我一声邵氏即可。”
“邵妹妹多虑了,圣旨赐婚,板上钉钉的事,不过提前一点叫。”
原本进了茶楼就不愿意出来的夫人们,听到邵芸琅来了,纷纷起身出来迎接,将大门都堵了。
邵芸琅嫌冷,不愿与她们站在门口寒暄,对赵夫人说:“不知赵夫人点了什么好茶?”
“快进去快进去,是我疏忽了,忘了先问问邵妹妹喜欢喝什么茶?”
赵夫人瞪了身后那群女人一眼,真是太没眼力劲了,堵在门口做什么?
人群分出一条道来,邵芸琅搓了搓手,“锦州城真冷啊,比京城冷多了。”
赵夫人挤开其他女人,陪在邵芸琅身边,附和道:“那可不是,我刚来时整整一个冬日没出过门,如今竟然也来了快二十年了,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是么,那看来我应该也能习惯。”
赵夫人的外祖母是京城人士,为了和邵芸琅拉近距离,说了不少外祖家的事情,以及她曾经,也是唯一的一次京城之旅。
一群人簇拥着邵芸琅上二楼雅间,能进去陪坐的也只有官府六品以上的夫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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