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直喊着妹妹不能嫁……
然后好象是她出嫁了,穿着鲜红的嫁衣……背她上轿的是大哥……二哥与小哥都没有出现过……
她嫁的那家姓王,丈夫很不待见她,洞房夜不见人影儿……她在夫家过得很不好……丈夫好色,家里外头女人不少……她沦为笑柄。
两三年后……不知到底是几年,看屋里物件摆设,似乎也就两三年光景……她无出,夫家要休妻……婆婆为她说了几句好话,休妻改为和离。
她离开前夫家,池府派了个下人将她送到城外的庄子,连娘家的大门都没让进……到庄子上,她才知晓二哥之前在边境与北辽打了胜仗后,却战地失踪……
小哥哥并不是外出游学,……因为反对她的婚事,被父亲痛打,上药护理不及时,又受了风寒,在她出嫁前就已过世!
然后她就哭晕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呼!”
池荣娇猛地坐了起来,心怦怦跳得急促,她使劲按住胸口,唰地拉开帐子,入目,是熟悉的卧房,三省居里她自己的寝室。
小夜灯吐着昏昏的黄晕——
她怕黑,夜里入寝后也要点灯,二哥特意找人做了盏夜灯送她,比寻常灯盏要小,灯芯更细,每晚她就寝时,红缨几个就会燃起这盏灯,将其它的烛火吹灭。
荣娇手一轻,松开帐帘,抬手抹了抹脸,脸腮额头水津津的,有汗有泪……
想到刚刚的梦,一阵阵的后怕,后背亦是一身冷汗……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二哥那么厉害,小哥最聪明不过,不会的……梦都是反的,二哥小哥都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她找尽借口反复安慰着自己,这个梦一定是做反了的,梦到不好的就是吉兆,意味着哥哥们未来一定是很好很好的……
荣娇睡意全无,好半天才定下心神,勉强使自己相信,不,是全身心地令自己确定以及肯定,梦是反的,哥哥们与她自己会活得很好……
“一定不会!”
朦胧的帘帐里,她握紧自己的小拳头,暗自发誓,即便是自己死,也绝对不会让哥哥们有意外!
如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担心思念哥哥们,才做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梦,那另一个呢?梦里另外的一个女孩子,是谁?
奇怪的是,那个女孩子她明明是没见过的,感觉上却又熟稔地仿佛就是自己,是长着另一张脸的自己。
她或许叫楼满许叫楼满袖,梦里出现的人,对她都毕恭毕敬的……只有一次,一个与她模样有两分相似的女孩儿,愤怒地冲她大吼大叫时,脱口而出喊了“楼满袖”这个名字,应该就是她了。
那些梦,凌乱又破碎……楼满袖从未出现在池府,她有时现身在豪华的殿堂内,那殿厅的装饰摆件,非常特别,不象是大夏……
楼满袖很喜欢练武骑马,她似乎是生活在一个与大夏完全不同的地方……能自由地上街出城,梦里频繁地出现她骑马驰骋的画面……
她有一个哥哥,她哥哥好象对她不错……
她还有好几个对她很不友善的异母兄妹……不过,她们兄妹很聪明,梦里有好几次出现她那些兄妹害她,却被她识破又将计就计的场景……
她和哥哥在一起喝茶,哥哥走了,那茶好象有问题……梦里她吐血了……
池荣娇的心头陡然生出一股悸痛,排天倒海般的巨痛袭来,突出其来的痛楚与绝望逼得她气血翻涌,喉咙腥咸,竟是几欲吐血!
荣娇大骇,身不由己,又莫名感同身受的感觉,要不要太可怕?
好半天荣娇才找回自己的心神,她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一点一点试图去整理纷乱的梦境碎片,真是怪异啊……
她努力地回忆着,直到脑袋木木地痛,也没有理出多少线索,更遑论合乎情理的解释。
……
晨曦微明,值守的丫鬟绿殳蹑手蹑脚地进来灭灯,却见床帐半挽,大小姐已经醒了,半靠半倚在床头,若有所思。
绿殳一惊,“姑娘,您醒得真早……”
见她苍白的脸色,眼底的青晕,误以为自家姑娘经过昨日白天一役,并不象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云淡风轻,心里也着实不好受,服侍地愈发尽心尽力,“大小姐,今日就歇歇?早练停一天?用了早膳您再歇会儿?”
绿殳轻手轻脚地用煮熟的鸡蛋在荣娇眼下滚着,意在消除眼下的黑圈,隔着近,愈发觉得大小姐肤色白晰,吹弹即破。
“不用。”
又不是病得爬不起来,该练的拳,哪能随便就不练了,况且荣娇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她脑子乱得很,更需要打通拳脚,出身汗,才能神清气爽。
“嬷嬷呢?”
嬷嬷是指她的乳娘栾嬷嬷,三省居里服侍的都知道,大小姐嘴里的嬷嬷,是特指栾嬷嬷的。
“嬷嬷一早去茶水间给您准备早膳了,绣春跟去打下手。”
绿殳轻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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