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钧成来了。身穿军装,身形挺拔,眉目硬朗,出现的那一刻,当真如青松劲柏一样,瞬间吸引了林清屏的目光。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早扑上去和他说话了,说她这段时间被如何被流言中伤,说她如何担心他知道会误会,入眼是他,然后才发现,和顾钧成一起来的还有两人,一人同样穿军装,年纪稍大一些,看肩章,应该是领导。还有一人,居然是于成智。于成智不知经历了什么,看起来十分狼狈,低着头,很是萎靡,目光和她在空中一撞,迅速转开去。学生处老师见到两位穿军装的,大概猜到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事而来了。果然,一眼是领导的那位来握手,介绍了一番来意。他就是顾钧成的领导,也是教员,姓吕。他和顾钧成来这趟正是为了林清屏被造谣一事。他们处理,可就比林清屏他们这种自己搭建的“调查小组”正规严谨详尽得多。调查资料整整齐齐,只怕连于成智的祖宗十八代都清清楚楚。据顾钧成这边的调查,造谣一事真正的始作俑者其实是于成智,而且,于成智交代了,他和谢薇有恋爱关系。这点简直震瞎林清屏双眼,谢薇是怎么看上于成智的?不过,她自己也曾经眼瞎过,没资格说别人……可是,她那时是农村女孩没见识,见到个清秀斯文的就认为与众不同,谢薇什么场面什么人没见过啊!据调查,关于林清屏的一切谣言都是于成智说给谢薇听的,甚至加油添醋把林清屏说成阿谀逢迎之辈,踩高捧低,靠着男人一步步从乡村走到现在的首都大学,还深深为自己曾经一起下乡的同学报不平,因为林清屏嫌弃他同学穷,为了一百块钱把人家甩了。他信誓旦旦对谢薇说:不信你可以找个林清屏村里的人问问,她嫁给她的军人丈夫是不是收了100块钱。那时候她在农村没见过钱,一百块就算多,就能把自己卖了,现在到了首都,见识到更有钱的人,再蹬了她的军人老公根本不在话下。谢薇根本不去问就相信了男朋友的话,因为林清屏就是乡下来的没错,每个人的履历都登记在表格里的,林清屏家里就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军人的工资也有限,但她穿瑞祥的衣服,用好的擦脸油,还能开起一个甜品店,这些不是粱嘉琦给的钱,她不信!于是,她选择了“主持正义”……于成智是昨天晚上撞上顾钧成的。应该说不是撞上,而是顾钧成在等他。昨天学校放露天电影,大部分同学都看电影去了,他去了自习室。晚上他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路上人就很少,他匆匆忙忙走着,一个高大的黑影骤然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当即就被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更惊吓了。林清屏的军人老公,黑面神一般,伫立在他面前,那张脸,路灯下透着的冰冷和威慑力,让他不由倒退两步,全身不由自主发寒。他甚至没来得及开口喊,就被带走了。那是他永远都不愿意再回忆的一夜。
明明并没有对他做什么,没有打他,也没有凶他,但是,却恐怖得让他绝不想再回想……他终于明白,有些人是他不能惹的。他交代得清清楚楚,前因后果,包括在村里的时候林清屏给他做了几双鞋,煮了多少次饭,打扫过几次房间,甚至,连林清屏每次来找他时,穿的什么衣服,那些原本他已经忘记的细节,全都一点点重新想起来,并说得明明白白。什么校草,什么文化人,什么风骨,他自以为是引以为傲的东西,都在这个漆黑的夜晚,被敲得粉碎,散落得干干净净。今天,被顾钧成带到这里,面对林清屏,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丧家犬。“是,是我。”他再一次认了,“都是我做的,是我告诉谢薇的,谣言是也我散布的。”昨晚已经认过了,今天还有什么狡辩的?而且,他敢狡辩吗?谢薇却见不得他这样,心疼得要命,那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校草才子,怎么变成这样的落魄模样?“你怎么样?他们打你了吗?”谢薇气得很,如果不是挨打了,她骄傲的才子怎么会这样?“没有!没有!”于成智赶紧摇头,也的确是没打。谢薇见他完好无损,一点擦伤都没有,只能相信他的确没挨打,但她却心疼自己的男友,转身就对林清屏等人说,“是我!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你们要处分,处分我好了!跟于成智没关系。”林清屏再次惊呆,谢薇居然是个恋爱脑!可于成智那样的人真的不值得啊!吕教员和顾钧成把人送过来,且已经把事情讲清楚了,吕教员便准备离开。他对公安和学生处长说,“因为这件事关系到在役军人的婚姻,所以我们配合学校做了调查,现在已经将调查报告完整呈上,至于怎么处理,我们就不干预了,后续的工作要麻烦你们。”在握手告别后,吕教员就带着顾钧成要回校了。林清屏都还没来得及跟顾钧成说一句话的。顾钧成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跟上吕教员的步伐转身就走了。林清屏莫名觉得这一眼,好像在她心里挖了一刀似的,很是难受。她顾不得眼前的一切了,立刻追了出去。他们走路的速度不要太快,转眼就不见人了,林清屏努力追,才在停车的地方,看见他们两人准备上车。“顾钧成!”她大声喊。吕教员停下来回头看,没有继续上车,是在等她了。林清屏跑得更快,终于跑到顾钧成面前,气喘吁吁地看着他的眉眼,想从他眼睛里看出点他的内心活动来。但是,无论前生还是今世,她什么时候看懂过他?“我先上车。”吕教员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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