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容和杨庸说过。要砍倒一棵大树,除了磨快手里的钢刀,还要选准地方下手。剿匪和整顿袁州官场看上去并不相干,但实际上也有相同之处,那就是复杂。袁州地界,大小匪患数十处,多则千人,少则几十人。平日里他们互相攻伐屯兵,但一旦官府要出来干预,却又团结得如钢板一块。传闻他们在袁州官场也安插了眼线,这些才是导致袁州匪患猖獗的根本因素。杨庸决定听从萧慕容的建议,对草匪和官场,他要双管齐下。杨庸不难找到一条与那些草匪联系的渠道,他准备了两件礼物。分别是金银钱财和刀枪剑戟。对于势力庞大的,杨庸暂时不去动他们,只是送钱送物,示好安抚。他要先剪掉这些大块头周边的羽翼,然后再各个击破。此事不能cao之过急,否则容易引起他们的警觉最后引起反弹,后果便不堪设想。整个计划的实施,源于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本是平常至极,但在杨庸眼里,这却是一个机会。每年岁末,各州府都要进行财务结算。将每月上缴税款之后的余款全部清点清楚,一次xg交由各路禁军押送转运使司。袁州府本不富裕,但也有数额不小的余钱需要解送。胡令同说还有一万五千余贯,是省吃俭用留下的余钱。与杨庸商量是不是留下一些,杨庸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叫他账目做得机灵些,留下五千贯,其余的一万贯就由禁军押走。这留下的五千贯杨庸二一添作五,要和胡令同一人分了一半,倒让胡令同老脸通红,只说拿一千贯便足以,将大头都给了杨庸。杨庸哪里不知道这老狐狸为什么这么大方,这一万五千贯钱是他空口白牙说出来的,账目也是他做的,谁也不知道余钱到底是一万五千贯还是五万一千贯,虽然夸张了些,但多少他早已经截取了一部分,杨庸要和他一人一半分了这五千贯钱,想不到他的老脸上也挂不住了。杨庸摆了一桌酒菜,请押钱的禁军都头军士痛饮了一番。又教他们歇了一日,第二日才启程押送这些钱银回转路府。不料第三天便有治下分宜县差役来报,说是押钱的一都人马在山里被草贼截了,禁军军士死伤无算,钱银也是一文不剩全部被草贼抢走。杨庸听了后拍案而起,大发雷霆,当即让岳飞带了两都人马,日夜兼程赶赴现场,无论死活也要查个水落石出。大军到得那截银的山里,岳飞只让众军士分散开来,打打猎,捉捉野猪、狐狸等,直到两日后,方才押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回到州府。杨庸立即升堂审案,因为关于草贼和州府钱银的事情,胡令同便一再请求自己来审,不料杨庸白眼一瞪,叱他不懂事情,钱银虽小,但光天化日之下敢于伏击禁军,这等大事稍有一个处理不当,便是丢官罢爵的罪责,你一个小小县令,扛得起吗?那胡令同听了也是一头冷汗,诺诺地答应了,拍了拍pi股站到一旁旁听。杨庸惊堂木一拍,“带人犯!”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被狱卒押上堂来,杨庸二话不说,先各打三十大板,直打得皮开肉绽,神智模糊,这才开始问话。“堂下跪得何人?”
“回大人,小的们都是要饭的乞丐”杨庸双目怒瞪,喝道:“看来不打实了,你们也不说实话,来人啊,再打。”堂下衙役按着众人犯,又是一通水火棍伺候。打了不到十板,便有人招架不住了,大声高呼“招了,招了”。杨庸让文书押司准备好文房四宝,问一句,那人答一句,押司便记一句。那人只说在罗霄山上落草,在半条命罗盛手下混碗饭吃。截取押银禁军的,便是罗盛带众喽啰做下的案子。因为见官军围山,罗盛便派这几人前来打探消息,不料却被岳飞逮个正着。杨庸点头,却又问道:“罗盛又是如何知道有禁军押银路过?”那喽啰支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杨庸道他是欠打,又招呼衙役上水火棍伺候,那人哪里还敢有半点保留,直说是有分宜官衙里的人通风报信,这才走漏了消息。那胡令同听到案子里扯进了官场,便不得不做声,他上前一步,说道:“大人,这厮分明是信口雌黄。分宜县令刘湘大人是见过的,其人刚正,怎会私通贼寇?”杨庸点头称是,但既然供词牵涉到了分宜县令,就不得不让他走这一遭。随即差了两队衙差,当日便去了分宜县,直到深夜才将刘湘请到了州府。那刘湘杨庸怎会没有印象,胡令同说他刚正,纯属放屁。就杨庸四个月来掌握的情报,与罗霄山上草贼勾结的人,就是这个刘湘。而刘湘又恰恰与胡令同是一丘之貉,相互依存。分宜县内矿产丰饶,岁入颇丰,一直是袁州收入的大头户。但这两人欺上瞒下,不仅侵吞大笔钱财中饱私囊,还放养了一群山匪,凡事都往他们头上推,以此来迷惑朝廷。杨庸要扳倒胡令同,首先就要剪掉刘湘这个羽翼。刘湘一路风尘赶来,以为杨庸是要问他相关案情,哪知人刚一到堂上,杨庸便令左右将他拿下,摘去了他的官帽,脱去了他的官服。衙役一棍敲在刘湘的后膝弯里,把他打得跪倒在地。杨庸端坐堂上,喝问道:“大胆刘湘,你可知罪!”那刘湘自然是竭力抵抗,声称不知罪责。杨庸自然又要打,一旁的胡令同连声抗议,说是大宋律法,有功名的士阶是不能打的。就算在堂上见了上官,也无需下跪。杨庸哪管这许多,只是让左右动手,那帮衙役平日里哪打过官人,但见堂上通判大人面色狰狞,都知道刘湘这顿打是跑不了了,便做个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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