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谷的安静让人的心都变得柔软了,当风忆雪走进流云轩弟子暂居的寨子时,甚至没有勇气去打破这份平静。可是她的心口一阵一阵的刺痛却逼迫她不得不冷漠起来,因为青天需要她。噌……梦魂剑锐利的剑锋扫过风忆雪身边一个怀抱粗细的梧桐树,轰然倒地的巨响惊动了村子里的所有人。清风中,淡然的素颜丝毫未变,还剑于鞘中,任四周的散乱都无法令之动容。“忆雪,你疯了么!?”褚吟晓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了风忆雪的手,侧目望去,倒塌的树干毁了无数的屋舍,幸好没有人命伤亡。“前线崩溃了,就如这巨树。”风忆雪甩开吟晓的手,冷然的扫视着四周的流云轩弟子,这些偏居于此,偷得安宁的人们。“倾倒之时,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可能逃脱。”她的话铿锵中带着平静,句句都扣入人心。镇南军败退被围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寨子里,只是所有人都害怕看见平静被打破的那一瞬间,害怕面对改变。男人们手中的剑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为收藏,女人们手中的是针线梭具。五天,只是短短的五天时间,人心就已经软化。什么江湖恩怨,什么天下苍生,都抵不过生活。无意间,风忆雪看见了袁若海搂着妻子、抱着儿子的无奈,几天前他还可以和自己出生入死,几天后却在看见妻儿的瞬间妥协了。熊熹籽依偎在一个男人身侧,愣愣的看着风忆雪,眼中的彷徨与无措毫无遮掩的流露而出。她的手中还端着托盘,里面闪耀的配饰正是新嫁娘的霞披。而她的身侧,刘筱雨艳红的喜袍是这样夺目,在此刻苍白的画面里平添了一抹绚丽。风忆雪握着梦魂剑的手都开始有些颤抖,每个人的幸福其实就在生活当中,可是有的时候,我们却不得不打破生活。似乎有些害怕看见姐妹们的快乐被自己亲手打破,风忆雪安静的转身,抽出了梦魂剑。“如果今天镇南军覆灭了,明天,这里所剩,只有血肉模糊,你们选吧。”背后的人群安静的就像被冰封一样,这样措手不及的抉择让所有人都茫然而不知所措。空气中,听得到风忆雪微弱的叹息声。就算手中是单枪匹马,身前是龙潭虎穴,也要闯这一闯!因为只要抬头,还能看见青天流云,就根本无法忘却,无法割舍。风忆雪握紧了梦魂剑,只身离开,那洒脱而又萧瑟的背影就像荒野中的孤狼,苍凉中有着傲视天穹的霸气。“等等,我陪你去!”袁若海安抚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看了众人一眼。“天不怕地不怕了一辈子,难道今天还怕死了不成!”就在风忆雪转身的刹那,无数的男丁都冲进屋子拿出了兵器,很多被丝布包裹的无比华丽,都被四散的剑气所震碎。欧梨清是第一个拿出剑来的女弟子,她那单纯的笑容中没有掺杂丝毫的壮志,只是想做就去做了而已。“有妻儿的男弟子带着妻儿站左边。”风忆雪第一次觉得带着这些弟子会是如此意气风发,好像前面不是生死,而是挑战。“没有妻儿的男弟子站右边,没有嫁人的女弟子站中间。”很快的速度,所有人都站到了应该站的位置。风忆雪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就是他们强大的信心所在,而她的镇定与挥洒自如,给了所有人服从安排的决心。“左边的弟子,茗谷的存亡交给你们了。若是我们没有回来,你们一定要守住这里的安宁,守住我们的幸福。”风忆雪的眼中带着泪水,没有人可以将别人的生死当做儿戏那么简单。“中间的弟子主要负责战报,一旦我们失败了,你们就回到茗谷协助守城。右边的弟子,你们面对的生死,握紧手中的剑,握紧自己的生命。”
茗谷的广场前,风忆雪傲然立于马上,猩红色的斗篷和白色的纱衣形成鲜明的对比。四百人组成的马队已经集结完成,等着他们的却是千人的军队。褚吟晓已经带着茗谷的族人上山采集伤药,袁若海带着众人坚守茗谷。清水堂十六阁的主持人各自分配了人马,木清奇、穆微云、古剑锋和楚阳已经出发去联络这个村寨的勇士。唯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现身,让风忆雪的眼神有些飘忽。“出发!”震天的号令响起,百余匹马匹已经冲出茗谷。分作几股力量解救被困的镇南军的人马已经离去,浩荡的沙尘中,莲素心带领的女弟子们也已经四散而行。一刻时间里,偌大的广场只剩下风忆雪一个人,单抢、匹马。她以为他会出现,却没有。经历了这么多事,南宫喆到底还是放手了,可是没有他在身边,却无端的恐惧结果。如果陪着青天死去,也好,不是么?可是如若他所愿的女子不是她呢,平白的给了他愧疚。踏!踏!风忆雪猛然回头,南宫喆安静的坐在马背之上,脸上的笑容依旧那么平静。只是仿佛一张面具遮住了最初的纯澈,只留下了纯澈笑容的表面,少了鲜活的感觉。“帮我!”风忆雪伸出了手,他就是她的力量,只要还有他在身边,什么都是可以面对的。可是南宫喆没有像从前那样握住风忆雪的手,却而代之的是淡然的笑意,无所谓风吹云动,也无所谓情爱缠绵。他从怀中取了一个盒子抛给风忆雪,“这是最后的赌注,能不能救回霍青天,就看你自己了。”霍然的转身,甚至在风忆雪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南宫喆已经纵马消失在诺大的广场上。泪水顺着风忆雪脸颊滑落,不要说从未留恋,只是你不曾看见而已。风忆雪慢慢的驱马蹄踏步于广场之上,这四周的空旷就像此刻她的心境,茫茫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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