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突然尖锐地一声嘶哑尖叫,赵路一颤,手机掉了下去。
是什么声音?
甚至忘记要捡起手机,惶惶然地凑到窗口看去。
看到了目前为止最污秽的场景。
他们怎么能这么多人一起?
在赵路院子的后方,有一处凉亭,几个身穿黑色校服的人或坐或立,带着三条杠的袖标,欣赏亭子地上一个男人发狂发浪的丑陋姿态,看他撕扯自己的衣服,露出肉体,又摆臀求欢。
那些黑色的恶魔不满足他,只人手拿着一根竹条四处抽打他。
地上的那个人嘴里含着东西,说不出话,但他眼里盛满了哀伤,痛苦万分地看着自己如此浪荡的身体。
又一个挣扎翻身,他的视线与赵路的视线交汇。
赵路急忙关上了窗,他不敢回应那人的乞求的目光,无论他是在乞求什么。
缩到床的一角咬着指甲,脑海里还是那人的眼睛,残存着过往温柔的双眼。
过一会儿又想到了那个狗洞,连李冉珂都出现了,猛然想起自己离校前太过兴奋忘记与李冉珂告别的事。
他和李冉珂是没有联系方式的——李冉珂厌恶地拒绝。
赵路开始担心这件事会不会被人推断出自己曾经对她的事都是逢场作戏。
“同学们,你们这样可不太好哦。”
一道不赞同的声音传来,听不出喜怒,但尾音又勾人的上扬,让赵路无来由地想起梅园里的柳小主。
再次推开窗,果然是他,已经换下了小丑鱼睡衣,换上米白色的毛衣,终于还上了五分雅致清澈。
“柳云澈,别管太宽了。”
说话的是中间坐在石凳上的少女,公主切、白长直,丹凤眼、平直眉,面上总带着些许冷意,是恭步尘,恭沪的妹妹,恭家的辅继承人,袖标上是两条杠。
恭家两兄妹,一个放肆如火,一个冷硬如冰,相同的是,都爱玩。
“不敢,恭小姐,我只是想您卖我个人情。”柳云澈笑的弧度大了些,凑到恭步尘耳边说了几句。
“这可是你说的!”
恭步尘眉头一扬,眼里透出些光亮,迫不及待应了下来,抬起右脚,露出了底下沾染灰尘泥泞的黑色解药,又起身扯起仍在痛苦中挣扎的男人,裙摆晃动,俯在他耳边,睥睨他满脸的红晕,厌恶又不屑。
“你呢,别以为恭少玩过你就会记得你,肖想些不该有的,你的好哥哥还在我手上呢,今天暂时放过你,陪柳云澈玩会儿吧。”
抬手一挥,带着身旁的那群人朝公奴院的方向走去,隐约还能听到什么“没玩够”“扫兴”之类的话语。
柳云澈等他们走远了,脱下身上穿的毛衣,露出里面大红色的保暖背心,给地上的男人套上,扶起他坐到刚刚恭步尘的位置,又捡起那颗黑色药丸,仔细地用指腹擦了几下,确认表面上的脏污都不见了才递到他嘴边。
“没事,不怕,把这个吃掉就好了。”
赵路这头见事情尘埃落定,才敢把窗户全开,提高声音朝那两人喊道。
“把他扶到我这来吧!”
柳云澈回头一笑,仿佛早已知道他在看,朝他抛了个媚眼,露出嘉许的神情。
等他们到了房间里来,那个男人已经逐渐平静下来了。
低着头不敢看他们,自己最淫乱的样子被他们看到了,低低地道了谢,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似的。
“振作点啊。”
柳云澈抱他上了赵路的床,当事人在一旁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到床单上多了些沙砾。
“我的床!”
赵路惊呼一声,他还没睡过一晚呢。
“等会儿我会给你搬床新的,别急。”
柳云澈给男人盖好被子,又端来茶水让他喝,自在的像在自己房间。
赵路没想到明明住在象征着坚韧不拔,清雅高洁的梅园,他却十分随性。
事已至此,也寻了块毛巾过来替他擦身,看到一道道发红的鞭痕,有些不忍下手。
“别看了。”
那人尽管遭遇了那样的事,如今竟也能依旧笑着对赵路说话,可眼里全是赵路熟悉的自卑与怯懦。
“又不是你的错。”
没能力反抗不是他们的错。
男人介绍自己叫歌和,是被迫进来的。
“我不能死,还有人在等我。”
在讲过往时都缠绕着麻木,唯有在说这句话时他才有几分人气。
过不久他就睡着了,柳云澈拉着赵路走到门外,指了指房间里的人,悄声对他说:
“刚刚本想带你去吃晚饭的,现在看起来我们得打包带回来了,顺带给人家带一份。”
赵路应了下来,他连中饭都没吃,饿得已经前胸贴后背。
兰园有三个食堂,分别对应了三重身份,赵路和柳云澈皆为谁谁谁的情人,自然去的是最好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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