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只因那道存在于黑暗记忆里的声音。
心脏猛地皱缩,不管不顾地抬起头看声音的来源。
他还是记忆里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面上永远带着凉薄的笑意,轻描淡写地让赵路过了最难熬的几年。以前他站着,赵路跪着,如今他依旧站着,赵路弯着腰。
从那时到现在过去多少年了?
将近三年的时间。
本以为该忘的都能忘了,但再次见到姜淳,依然止不住的发抖,怨恨、厌恶,如潮水般袭来。
三年太短了,存在于身体记忆里的颤栗都消失不了。
恍惚间,他又被困在了那个商场里,亦或是体育馆的换衣间,那么窘迫,那么无助,那么孤独。
他怎么能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好好站在他眼前?
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他生命里。
凤言是第一个发现他不对劲的,伸手揽过,表面看去是一个好好情人的样。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出了好多汗。”
赵路无措地抬头看他,张口却不能言,姜淳既然能够在凤君和凤言的旁边,就代表他们有莫大的关系,自己是敌不过的,他不能赌。
唯有抱紧凤言,躲在他的身后。
“没事,胃有点痛。”
他脸色苍白,如同一只将被暴雨侵袭的雀,不安地到处寻求庇护。
“既然胃疼,不如我送你去医务室,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熟悉的贬低。
姜淳一点都未变。
他起身似要从凤言背后把他拽出来。
“凤言!”
赵路揪紧凤言的西装,留下几道深深的褶皱,他厌恶姜淳,也惧怕姜淳,连直视他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别让他带我走,我不要跟他走。
这倒轮到凤言诧异了,赵路不像是能跟姜淳认识的人,但姜淳从不会多管别人的一点闲事,他们二人之间一定有什么。
“你们认识?”
这样的情形多像之前他与文青栀面对赵子今。
可是如今面对的敌人,比赵子今要恶劣百倍。
姜淳轻笑,勾起了一抹赵路最熟悉不过的笑容,那是他兴趣昂然时独有的神色。
“何止认识,他以前还是我的‘小跟班’呢。”
赵路微微颤抖着,一言不发,就像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文青栀皱起眉头,赵路明显是怕得过分了,他想上去替好朋友解下围,却被凤君持着折扇轻轻敲打了一下胸口。
他还没看够戏。
文青栀止住脚步,他不能违抗命令,这些天的“教导”已经有了进展。
房间里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若有似无地朝他们看过来。
但姜淳无所谓,他依旧向赵路逼近,先是覆住赵路紧拽凤言的手,后又一根一根的,将他的手指与凤言的衣服剥离开来,看着轻缓的动作,只有赵路知道他的力道有多大。
他本以为删了他的好友,换了新的电话卡,再磨着妈妈搬家,便能永远躲开他。
赵路紧闭双眼,眼前的情形与三年前重合,骨子里的懦弱一遍又一遍冲刷他的神志。
但他还是不肯放手,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直到。
“你的那些照片我还留着哦,想让他们都看看吗?”
突然之间,赵路眼里闪过一丝恐惧,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姜淳嘴角微微上扬,自然地牵过他无枝可依的手,当着凤言的面。
“凤公子,您在这还有事要忙吧,我替您照顾下你的,嗯,小情人。”
最后的“小情人”,是学着凤言刚刚的语气,一模一样念出来的。
凤言面色沉沉,第一次嘴角下垂。
“我怎么不知道你如此好心。”
他语气冷淡又生硬,姜淳的行为不止践踏了赵路的自尊,更踩了一脚他的颜面。
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凤君轻笑了几声,十分悦耳。
他重新开始拨动手上的佛珠。
“凤言,让他去吧,不过一个情人,没了让姜淳赔个给你。”
他口中的情人,是可以随意更换的物品。
如此理所当然,如此天经地义。
他是凤言的情人又如何,他是文青栀的朋友又如何。
寒冷从内心深处蔓延开来,让他无法抵挡,任由姜淳牵着他往外走。
踏出门便是满地的阳光,天空湛蓝如洗,他应该要感到一丝温暖的,他应该沐浴在阳光下的。
可与他手指交缠着的姜淳,马上要带他回那个地狱了,为什么文青栀不管他,为什么凤言不帮他,为什么自己从来得不到好气运,刚刚有起色便要剥夺,便要让他失去。
他是不是,不该来这里。
赵路第一次动摇自己的决定。
初中,他们急匆匆地想让成熟把幼稚驱赶,独立把依赖打倒,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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