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赵路后的一年里,姜淳总是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他推开一扇门,空中扬起灰尘,周围很黑暗,行走的时候撞到了杂物,定睛一看是体育器材。
想起来了,这是器材室,每次赵路被欺负完后都会先躲到这里来平复情绪。
想到这,姜淳忽然感到一阵的开心。
他知道赵路在哪个角落,胸有成竹地向那里走去。
果然,在整齐叠放的瑜伽垫上找到了酣然入睡的赵路。
初中的赵路骨架比同龄人要小,很瘦弱,穿的衣服也总是起球,每次和他说话都会把他吓得瑟瑟发抖,像是路边没人要的野猫。
可他的头发很黑,姜淳蹲下身抚摸那些令他记忆深刻的发丝,耐心地将他过长的刘海理到耳后,露出了一张满是淤青的脸。
姜淳先是吓了一跳,过了会儿才想起这些伤都是他引导的。
盯着那张因营养不良而凹陷的脸,姜淳忍不住开口。
“你为什么要睡在这?”
在香甜睡梦中的人被惊醒,看到是他,反应极大地缩到墙角,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那双眼睛……
他好像没跟赵路说过,他的眼睛很漂亮,让他一下子就想起妹妹养的猫,那只猫后来做为训诫妹妹的道具而牺牲了。
“我……我……对不起,我不睡这了。”
赵路很害怕他。
这个时机很好,姜淳想说点什么,但他想不起这次是因为什么才惩罚的赵路了。
绞尽脑汁才憋出一句。
“你以后会听话吗?”
听到这句话,躲在储物箱后的赵路探出半张脸,像是不确定,仔细观察了他的神色后,才激动地跑出来,紧紧抱着他的小腿。
“我很听话的,我一直都很听话,呜呜呜你让他们别针对我了,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姜淳也不想继续这个惩罚了,他点点头,正想答应下来。
趴伏在他腿边的赵路突然不见了。
“去哪里了?”
刚刚还在这的。
他转身,沿着墙壁,仔细地摸索了一圈,好像是不见了。
“得出去找找。”
走出器材室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操场上人声鼎沸,他们面目狰狞地兴奋交谈着。
姜淳朝人堆走去。
王哲看到他过来了,像狗见了骨头,流着口水朝他挥手。
“姜少爷,快来看——”
透过那些人的身体,姜淳看到了赵路被扒了衣服。
那些人故意将衣服举高,引诱赵路跳起来争抢,舒展开光裸的身体,在火光中,无处可避。
他冷眼瞧着,觉得自己是个残疾人,他没有心,感受不到难过,也感受不到开心。
直到篝火中的火星子跳跃到赵路身上。
那真的是非常小的火星子,但是一碰到赵路瘦小的身体就着了起来。
“不!”
姜淳呼吸一滞,他不是很想玩了。
火焰席卷的非常快,白生生的赵路转眼间就被烧没了。
姜淳不可置信冲上前,在那块草坪上确认。
“宝宝?”
宝宝是那只猫的名字,也是他对赵路的称呼。
他细心地拨开每一簇杂草,但最终也没见赵路的踪迹。
“王哲?”他维持着蹲的姿势询问,“你看到赵路去哪了吗,刚刚还在这的。”
王哲脸上抹了红色的颜料,也学着他蹲下来,“不见了吗,不见了更好,他那种人留着也是浪费您的时间。”
姜淳平静地等他说完,然后将那些火棍按在王哲的脸上。
即使在这种时候,他的语气也依旧没什么起伏。
“你懂什么。”
等烧红的火棍变成黑色后,姜淳松了手,撇下凄厉惨叫的王哲,继续朝前走去。
“宝宝,你去哪了,你现在出来的话我们就和好哦。”
安静,没有任何响动。
赵路真的不见了,学校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无处可去,又回到了那间器材室,也学着赵路坐在瑜伽垫上,离近了,才发现垫子上有许多血迹,地上堆放着用过的纸巾,也渗出一两点血色,这些都是赵路的血。
奇怪,原来一个人待在这的感觉是这样的。
他有点想他。
“天呐,这种无聊的课程我在家里都学过了,怎么还得坐在这听,”在充斥着国家最新教育技术成果的教室中,一位银发男人靠在窗台上哀嚎,“我要出去玩我要出去玩!该死的清成!”
教室里的其他人都已习以为常,但听到如此大的分贝,依旧忍不住开口。
“姜行均,你这么想出去玩,跟你堂哥说一声不就好了,他也是落花组的吧。”
清成的法则是强者至上,学生们自由组合,每支团队不超过十人,通过考评、获奖、替代执行等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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