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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邢宇用阴森可怖的语气,慢悠悠问他:“老婆……你去哪里了?”
曾郁惊骇地睁大眼。
墨绿色的眼珠子像猫在夜晚发着赤红色的光,一眨不眨地锁在曾郁脸上。曾郁听见晏邢宇一字一句,轻飘飘地陈述着他的痛苦:
“好痛啊……我打了三针抑制剂……可是老婆不见了……
“老婆你去看那个该死的oga了。
“我要肏死你。”
晏邢宇的妈妈叫丁香。在外面的时候,陌生人通常称呼她为“丁女士”。一些会开完笑的人在喊完“丁女士”之后,总是加上一句“丁女士您的信息素竟然不是丁香型,真让人意外呢”,这个时候他会在心里想,妈妈的信息素是雪花的味道。
他的父亲晏祖辉跟他一样,是一个s级的alpha。也许他性格中有一部分遗传了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是一个严肃的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男人,他在外面会称呼他的妈妈为“贱内”;在家就不这样了,他客客气气地像第一次见母亲的那些陌生人一样,叫她“丁女士”,或者说“你妈妈”。
晏邢宇家的电视机很大,但是它几乎不会被用来播放电视剧或者综艺节目。每天吃完晚饭,晏祖辉会打开电视收看金融频道或新闻频道,有时候他喜欢金融频道,有时候他又想看新闻频道,这种喜好是没有规律的,但是他总会将晏邢宇叫到身边,要求儿子与他一同观看。晏邢宇是一个沉默寡言但是按部就班的孩子,所以他每天都坐在父亲身边陪父亲看电视。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以为电视上只有两个台。有一天遥控器坏了,没法按数字,晏祖辉只好不停地按下右箭头来调台。
他看到一个男人的脸跳在屏幕上,男人抱着另一个女人,将额头抵在女人的额头上,然后很怪异地叫她:“老婆。”
这两个人很快就被两只老虎覆盖了。
第二天,他回到学校,聒噪的同桌又在跟他说话。他听不见。他在写题目。他写了一页物理,然后想要拿过物理竞赛书,翻到上次写剩的地方,继续往下写。在拿书的这个空档,他突然陷入了另一种沉思。
他问他聒噪的同桌:“什么是‘老婆’?”
同桌张大了嘴巴和眼睛,与他对视。
是什么让一个男人叫另一个女人为“老婆”呢?老婆,是你的妻子,你的爱人,你……喜欢的人,你爱的人,如果你和这个人结婚了你就可以叫她老婆了。同桌不断地在说话。
“不结婚就不可以叫吗?”他又问。
“呃……”同桌似乎也陷入了沉思,他犹豫着说,“我觉得可以,”同桌在嘟嘟囔囔,“张麒麟也叫他女朋友‘老婆’,可是他们没有结婚。”
哦。他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
他用手指抠着书桌边缘的的那块凹陷。在昏黄的灯光下,这块实木看起来有几道斑斑驳驳的裂痕。磕磕巴巴的,很丑陋。他用指甲抠了几下,又伸出手指想把那些伤痕抚平。
他的头很痛。头痛欲裂。他觉得他应该睡了,可是他毫无困意。或者说,他很困,但是他的头很痛。
他的妈妈叫丁香。他妈妈叫丁香可是她的信息素是雪花气味的。他妈妈是一个s级的oga。他说如果你是一个s级的alpha你就必须要娶一个最优秀的oga,就算不是s级那也至少得是a级。他说你的妈妈很美吧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我。他说无论如何你只能跟一个a级以上的oga在一起结婚标记发情无论如何。beta呢beta再怎么样也只能是朋友朋友你懂吗。不过长大以后你会发现其实我们没有朋友朋友都是他妈的狗屁。爸爸在说粗话你不能学爸爸。我是我爸生过的最优秀的儿子你也是原本我们还想再生一个结果你妈说头胎痛死她了她不可能再生一个了说起来你妈也是他们家生过的最好的oga。最好的alpha配最好的oga很多人羡慕很多家庭都做不到邢宇我知道你在听所以你必须跟a级以上的oga在一起你知道吗本来我不想这么早跟你说这些的可是你已经发情了你发情了代表你成年了。结婚标记发情无论如何。a级以下的oga全都是垃圾。
哦。我知道了。
这张桌子很脏。他要拿一张砂纸来打磨一下。将它打磨得光滑无比。他扶着脑袋站起来,开始费劲地思考砂纸在哪里。砂纸肯定是在工具箱里的,他的工具箱在储物间。储物间在出门左手边第四个房间。他的储物间是十分整洁的,因为他喜欢让一切事物看起来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他有强迫症。
他喜欢一切事物都按照一个固定的规律一条单独的线路往前走的感觉。比如说一列火车只能同时在一条铁轨上行驶,如果它同时在两条铁轨上行驶的话这列火车就出轨了。又或者说红绿灯标志是先有黄灯再有红灯再有绿灯然后又是黄灯红灯绿灯,它不可能让黄灯和绿灯同时存在,不然你是要我看绿灯还是黄灯呢。
他发现他站在衣橱前面。他忘记自己要去干什么了。他拉开衣橱,里面挂着他的衣服,他的衣服有冬天的衣服也有夏天的衣服。冬天穿冬天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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