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多山地,出了平阳,路一日比一日难走,天气也一日比一日冷寒。队伍行进了十几日,这日天黑前在一片群山脚下安营。夜色降临,连绵静谧的群山仿佛蛰伏的野兽,呼啸的寒风是它们的吼叫,陡降的气温是它们的利爪,似要将人撕碎。军卫们在营帐中生了火,紧挨在一起取暖。营帐中心的马车里,姜舒紧偎在郁峥怀里,身后放着两只汤婆子,裹紧棉被睡去。到了后半夜,汤婆子冷透失去温度,身侧冰凉一片,冷的姜舒半梦半醒,下意识往郁峥怀里钻。郁峥警醒,伸手掖紧松动的被子,又把姜舒往怀里搂了搂,最后将两只手掌贴在姜舒后背和后腰上,尽可能的温暖她。郁峥的怀抱很暖,姜舒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寒月隐匿,东方渐露出鱼肚白时,军卫们从营帐中钻出,顶着刺骨寒冷收整上路。为了早日赶到宜城,让大家少受些苦,郁峥命队伍起早贪黑的赶路。一路加紧,终于在腊月二十七抵达宜城。周泊序带人到城外相迎,见到郁峥的那刻,众将军都喜出望外。郁峥带来的不仅是粮草,还有希望和镇稳军心的力量。百姓得知郁峥到来,纷纷上街夹道恭迎。“璟王殿下来了,宜城有救了。”“听闻璟王殿下文韬武略,谋智过人,定能打败南延,还宜城安定。”“是啊,有璟王殿下在,我们不用怕了……”郁峥能不能带领将士打败南延尚不可知,但他来到宜城亲自坐镇,至少让人看到了希望。消沉许久,连即将过年都没热闹起来的宜城,因郁峥的到来,变得沸腾起来。姜舒听到欢呼,撩起车帘望向外面。男女老幼拥挤在街旁,个个脸上都是欢喜笑意,眼中充满了期盼和希冀。这一张张质朴的面孔,看的人眼睛发酸,心头滞涩。与其他城郭的百姓相比,宜城的百姓不向往繁荣昌盛,他们只想要安宁平和。可生在边城,这般简单的愿望却是奢望。每每战事一起,最先受苦的总是他们。这里的百姓在战争中出生,长大,老去……终其一生都在渴望和平。尤其是那些孩童,他们满脸懵懂,根本不明白战争是什么,只畅想过个好年平安长大……姜舒不忍再看,放下了车帘。走过喧闹大街,周泊序领着马车去往将帅府,将军们则带着队伍去往军营。天色将黑,军卫们疲惫不己,将粮草交接后,吃过一碗热汤饭,终于睡上了日思夜想的的床。将帅府。用过晚饭后,郁峥让姜舒先洗沐安置,他则去了议事厅与周泊序和众将军议事。得知战况严重很不乐观,郁峥深深拧眉。“铁甲军组建的如何了?”负责此事的将军道:“全城铁匠共同赶工,己赶制出五百件铁甲,挑选出的铁甲兵也在用泥袋加紧训练。”郁峥又问:“解毒之法可有进展?”周泊序道:“杜老先生一路急赶,昨日晚间才到宜城,休息一晚后立即同军医钻研解毒之法,暂未有消息。”若这么快就能解决,也不会叫军医头疼束手无策了。“南延近来动向如何?”郁峥看着沙盘问。
周泊序抿唇道:“按兵不动,似是在等什么。”“上次交战我在城墙上全程目睹,发觉南延驯养的毒蛇虽不畏冷,冬日也能照常出动,但灵活度有些不足,且那些毒蛇只攻击了一个时辰,便退回了兽笼。”郁峥闻言,抬眸看向周泊序。周泊序沉吟道:“我怀疑毒蛇并非完全不怕冷,而是被某种手段驱使强行出动。近来天气愈发冷寒,南延人或许是在等天气暖和。”“是与不是,一试便知。”郁峥垂眸盯着被南延人占据的长岭山,商讨着明日发起一次穾袭。一番细致商议下来,夜色己深。待众将军散去后,周泊序同郁峥一道回后院。“王妃怎么也来了?”周泊序不解。郁峥道:“她来帮忙打理军中后务。”周泊序愣了下,随后道:“倒也不错,有王妃打理后务,你我完全不用cao心,可放心做别的。”“嗯。”郁峥疲应。“累了一路,早些歇息吧。我就住对面,有事随时寻我。”周泊序指了指一旁的小院。郁峥点头,揉着额角转身进了他和姜舒住的院子。姜舒洗沐后熏干了头发,正在同冷星整理衣裳物品。听到郁峥回来,姜舒赶忙命人准备热水,让郁峥沐浴,末了对冷星道:“你去歇着吧,剩下的明日再归置。”“是。”冷星行礼告退。下人备好热水后,姜舒侍候郁峥沐浴,顺便了解军中情况。同郁峥一样,姜舒在得知战情严重后心情也十分沉重。而听到郁峥说明日要突袭南延后,更是担忧不己。“南延猛虎毒蛇那般可怖,你一定要当心。”郁峥拍拍她的手道:“放心,我只在后方观察指挥。”他是主帅,轻易不会上阵拼杀。姜舒闻言大松口气:“希望杜老先生能早日寻研出解毒之法。”‘哗啦’一声,郁峥从浴桶中起身,拿过棉帕擦干水珠,穿上寝衣到外面熏发。趁这功夫,姜舒去准备两人明日要穿的衣裳。因事先不知姜舒会来,周泊序没有让人备婢女,只安排了几个侍从。姜舒把衣裳放到床边,郁峥熏干发道:“歇息吧,明日一早去军营。”姜舒应了声,两人上床安歇。屋中虽只有一盆炭火,但也比野外露宿暖和许多。这一夜,姜舒睡的很沉。翌日天气有些阴,姜舒和郁峥在周泊序的陪同下去了军营。将士们正在cao练,周泊序带他们去了议事帐,传来军中将领以及后务官,面见郁峥和姜舒。待见过礼后,郁峥沉声道:“从今日起,军中后务由王妃全权掌管,不必过问本王和周大人。”众将领和后务官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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