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儒雅博学的好友思绪在寂静无光的空间里不受控制的发散,他也想到了凌家,想到了为何自己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当日父亲的怒骂,母亲的恸哭犹在耳畔回荡,如一根深深扎进心底的毒刺,在血肉里腐烂生疮,稍一触便痛彻心扉。
那不过是一个再寻常无比的午后,他碰巧路过书房,隔着紧闭的窗户听见了摔碎杯盏的声音,父亲的咆哮声惊得屋檐边的鸟雀扑棱棱飞走:“这天杀的闇云庄!一群畜生!”
他担心出事,走近了些,接着听见向来端庄沉稳的母亲在屋内罕见地小声啜泣着:“我们究竟做了什么得罪了他们?非得如此相逼,连孩子都不放过!你说要不要不咱们去府衙报官吧?”
凌老爷怒气冲冲:“要是报官有用,那群伤天害理的混蛋怎么可能嚣张到现在!道上的人都在传,只要收到了闇云庄的血云函,就没有任何人能逃掉!万一惹恼了他们,两个孩子都不放过怎么办?”
王夫人哭道:“难道就得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孩子去死吗?”
凌老爷痛苦地捂住头:“总归他们只要我们一个儿子的命。只要我们选出一个人,送往丰城”
王夫人惊呼:“你想让子瑜?不行!”
凌老爷冲她大吼:“那你难道要让璨儿死!?璨儿才是我们的亲骨肉!”
王夫人以手帕掩面,哭得更加大声:“我当然知道,他可是从我的身上掉下来的肉哇!我的璨儿还那么小他才八岁,怎么能经历这些?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不活了!”
她的情绪太过激动,凌老爷声音放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璨儿有丝毫闪失,你也一样,我们一家人都要好好的”
屋内的音低了下去,似是在安抚夫人,后面两人似乎还说了什么,但凌子瑜的记忆自此开始混乱。他跌跌撞撞地离开窗边,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在屋内枯坐到了半夜。
他自小在父母的严苛教导中长大,稍有犯错便是家法惩处。他本已习以为常,可后来凌老爷老来得子,幼子一出生就是整个凌府的焦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如璀璨的朝阳般夺目,而他则成了这溢目光彩下的一道可有可无的阴影、整个府邸中最多余的人。
而今,一直以来的猜测终于落地,他得知了自己果真并非亲生。
他毫不意外于他们的取舍,也从未奢望过得到一份偏爱,但到了被彻底放弃的这一刻,他终究无法如过去无数次被无视、被舍弃时那样淡然处之。
他是真心视凌老爷与王夫人为亲生父母的。
凌子瑜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床前,从床底的最角落里找出了被他藏起的剑匣。
手掌紧紧握住漆黑的剑鞘,玄铁的冰冷顺着掌心直沁入心底,漂泊浮沉的心终于找到了一丝安定。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那不如由他来做出选择。
隔了一日,凌子瑜去书房找到父亲,说想跟着商队一起去江南。
他神色淡然道:“我还从未去过江南。”
从云州去往江南的路必须经过丰城。
凌老爷停下手中的笔,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奇怪。但如凌子瑜所料的那样,他并未细究这个编造的理由,很快便同意了。
离开的那一日,父亲和母亲罕见地一起来到凌府正门口送他。王夫人眼神闪烁,几番欲言又止,但最后仍是什么也没多说。
凌子瑜穿了最喜欢的一身湖蓝色刻丝藤纹云袖袍,簪星曳月,茕茕而立,唯有眼底淌过无声的悲怆。长风穿街而过,他最后一次深深凝望了两位养育自己十八年的人一眼,转身登上马车。
这场旅途注定到不了江南。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幻想着能和那几个杀手同归于尽,拉上那些恶贯满盈的祸害陪自己一起下地狱。倘若一切按部就班,他做完最后一件能为凌家做的事后引颈就戮,是否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落入敌手,任人折辱?
无边的黑暗里,凌子瑜不断挣动着手脚,但直到气力耗尽也无法挣脱层层绑缚,柔软的丝绸甚至连一丝摩擦的刺痛感都不肯赐予。他曾试图用指甲刺入掌心来换取疼痛,被叶琅昊发现后往掌心里头塞入一团棉花,外边用绸布把五指包裹起来,于是双掌再无法张开。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宛如一只蛛网中被蛛毒麻痹的小虫,清醒着却无法动弹半分,被迫承受着后穴和胸口两处敏感区域百爪挠心般的骚痒折磨。
无法得到纾解的痒意从皮肤表面渗入了肌底,顺着经络游走至四肢百骸,凌子瑜睁着眼,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一颗颗滑落,最后从眼罩的缝隙间滴在枕头上。
今夜还很漫长,陪伴他的只有黑暗和无休无止的骚痒。
怀着仿佛拆开礼物一般的隐秘期待,叶琅昊拉开了被子。他早已放弃了掩耳盗铃般地给凌子瑜套上里衣,正是为了能随时狎玩这具身体。
潮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挣扎过后的床铺略显凌乱,他明白凌子瑜差不多到达极限了。
算一算时日已过了五日,剥夺感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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