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士宁的身子倏然一僵。他下意识直起身,想要松开应淮的手,但手刚刚抽出来,便感觉床上的人不安地动了动,反手一抓,直接又将他手腕攥住。快步走来的应启刚好看到这一幕。梁士宁他望着应启,欲言又止半晌,终于低声开口“我刚才没想干什么,应大哥。”应启皱了皱眉。应淮还在昏睡,应启深吸一口气,到底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上前一步,伸手想要将应淮从梁士宁怀里接过“辛苦你了小宁,我来照顾小淮”他话还没说完,便看梁士宁试探性地轻轻抽了抽手。下一秒,自家弟弟反手摸索着直接勾住梁士宁的指尖,将整个手塞进梁士宁掌心,身子微侧,半个身子贴在梁士宁身旁,蜷缩着不动了。应启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梁士宁轻轻拍着应淮的后背,小声开口“我不辛苦,应大哥。”“师父好不容易睡着,我能不能再照顾他一会儿。”应启感觉自己心碎了一半。等应淮迷迷糊糊再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面前诡异的一幕。梁士宁坐在床头,一下一下慢慢拍着他的后背。而应启站在床头的另一边,看着应淮醒来,神情间闪过一丝欣喜,想要上前,却又想到了什么,犹豫着停止了脚步。“咳咳咳哥”应淮扶着梁士宁的手臂从床上撑坐起身,皱眉按了按眉心。“你怎么过来了”“宋医生说你昨晚又发烧了,”应启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心疼地将应淮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碎发拨开,“现在还难受吗”应淮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昨晚的记忆基本上都迷迷糊糊,应淮只记得后半夜有人似乎一直在安抚自己,醒来虽然身子依旧无力,但并没有从前一贯发烧时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他此时听自家哥哥说,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发烧了。应淮抬起头,冲着应启笑了笑“我没事,我这身子不是老生病吗,哥你下次不用特地过来,有梁士宁在”“不行”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应启急声开口。应淮愣了一下,应启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太激动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温声笑了笑“你是我弟弟,发烧了我来看你怎么了”应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低声开口“先下去吃饭好不好”应淮烧了一晚上,并没有什么胃口,但看着应启神情间难掩焦急,到底还是点了点头。他翻身下床,下意识撑着梁士宁的手想要让他把自己抱起。平常没觉得有什么的应启想着昨天晚上看到的事,眉心跳了跳,忍不住上前一步温声开口“我抱你下去吧,小淮。”应淮刚缓过早起的一阵头晕目眩,没有注意到应启神情的异常。他听着应启的话,开口刚想答应,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话头硬生生转了个弯“没事,梁士宁抱我抱惯了,哥你先下去吧,我和梁老师过会儿就下来。”应淮最后一句说的含糊,但却让应启莫名联想到昨晚看到的事。应启神情古怪起来,他声音发颤“你们有什么事情吗”应淮神情间闪过一丝心虚,“没什么,就是早晨有点事,要梁老师帮一下忙。”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听在应启耳朵里,仿佛侧面印证了昨晚脑海里联想的一切。应启踉跄地后退了一步,骤然开口“不行。”应淮愣了一下,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自家大哥急切地上前一步“小淮,你身体不好,早上还是不要”“师父早上要吃很多药,可能会耽误一些时间,所以想让应大哥先下去。”应启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听到旁边的梁士宁低声开口。应启愣了一下,他反应了两秒,倏然转头望向自家弟弟“小淮你刚才说的是吃药”应淮眼眸闪了闪,但还是点了点头。他此时终于觉得自家哥哥和梁士宁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哥你刚才想的是什么”应启无声地吐了一口气。“没事,我刚才有点误会了,”应启后退一步,冲着应淮温声笑了笑,“我下去等你,小淮,别着急。”应启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口,应淮静了片刻,终于摘下眼镜,重重地按了按眉心。他确实是要吃药没错,但其中有一个药应启并没有见过,是治疗他视力的。大概是因为开始临近冬天最冷的那段时间,应淮最近心脏总是不太安稳,连带着眼前偶尔也一阵阵地模糊。“是眼睛又难受了吗”梁士宁接过应淮手中的眼镜,帮着他慢慢揉着两侧的太阳穴。应淮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头晕。”梁士宁看着应淮带着些许苍白的脸色不置可否,他没有说话,从旁边拿过一根针剂打入留置管内。冰凉的液体顺着针管推入血管,应淮轻轻打了个寒颤,靠在梁士宁肩头缓了几秒,忽然低声开口“不许告诉我哥。”“嗯。”梁士宁低低地应了一声。他将应淮重新稳稳抱起,忽然低声开口“那师父为什么愿意让我知道”应淮反应了几秒,有些闷闷开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发现了。”应淮上辈子经历过这种情况,他原本觉得不是大事,想着瞒着梁士宁熬过这一段时间,没想到第一天晚上视力出现问题的时候,就被梁士宁直接注意到了异常。梁士宁似乎并没有对他视力下降这件事表现出极大的慌乱,而是十分熟练地梁士宁抱着人的手顿了顿。他原本帮应淮戴回眼镜的手顿了顿,他手轻轻顶在应淮鼻梁间,垂眼望向面前的人“只是这样”他话还没说完,便看着面前的人微微直起身,半伸了个懒腰“不过要瞒肯定也是能瞒过你的,但想了想你是我徒弟还是算了。”梁士宁扶着眼镜的手指倏然一松。他控制不住地勾了勾唇,下一秒,听着应淮有些疑惑地开口“是眼镜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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