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若安,宿命的巧合,仿佛老天爷排的一场预谋。因为,因为,这个叫dragon的男人,也是我认识的。我的少年时代是在一座海边城市渡过,但是,这个城市却被众多的岛屿包围,根本看不到真正的海。印象里,外婆着是牵着我的手,指着远方的落日对我说:看,太阳落下去的地方,就是大海。我只能闭着眼睛,听远方隐约的海浪声,真的,大海的声音是可以被抚摩的,当你闭上眼睛的时候,就会听到回音,当你闭上眼睛的时候,你会觉得一些美好的的事物在慢慢向你靠近,它们想要拥抱忧郁的你,那些奇妙的声音,除了让你感觉神秘再无其它!“我要面朝大海,即使春不暖花不开!”当我被这个念头折磨得寝食难安的时候,我才十四岁。“外婆,我要去看大海”我给外婆留了一张纸条,开始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出走,背包里,有一本妈妈寄来的老人与海,爸爸寄来的背景是大海的照片,在那些画面里,那些涌动的海水永远鲜活。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始终喜欢在不断的变迁中生活,即使有了我,也依然喜欢如此,他们真是我的好榜样,我的血管里流着和他们一样喜欢游牧的血液。我不仅看到了大海,我还救了一个叫dragon的人。十四岁的我。我看到大海,它的无边无际,带给我深深的震撼和感动,我只想知道,在最深的海底,天空与地面完全从大脑中抛开是什么样的感觉,于是我在落日已完全沉入了海中的傍晚,不顾一切的走向海中央,妈妈,你看我那样勇敢,我一点都不害怕,爸爸,我就要看到你照片里的那些五彩斑斓的美景了,我不会游泳,我不知道这样是会死掉的,我个傻瓜。对不起,我不善于回忆,我的记忆是一片沙滩,被海水卷过之后便不留痕迹。所以当时的情景,我完全不记得。我只知道,如果没有dragon,我会淹死在大海里,尸骨无存。醒来的时候,一个外国男人,他是我见到过的第一个外国人,他的头发金黄,皮肤几乎透明,他的牙齿像贝壳一样闪闪发光,他的眸子是蓝色的,天空瓦蓝的蓝,海水碧蓝的蓝。在我的床边痛哭流涕,他抚摸我的湿湿的头发,他说你就像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天使。呵呵,真是好笑,想自杀的dragon救了不是想自杀的我。他说我是天使。
他把天使送回了家。他不知道,这个小小的东方女孩,从小就学英语,她一直记得有人说她是一个天使。这以后的某月,爸爸和妈妈都回来问我一个问题:你要爸爸还是妈妈?我两个都要!你只能要一个!那我一个都不要。从那时起,我觉得我不再与他们有任何的关联,我只有疼我的外婆,外婆总是认为我应该到更大的城市里的大公司上班,但我却固执的报考了国内一所著名的艺术院校,我要做一个画家,我要做一个不说话也能表达的人。有些东西,用眼睛看比用耳朵听更好。我们的学校,面朝大海。总是有一个小号手,在我的宿舍下面吹小号,不知为什么,看这个人那么卖力的吹小号,总是想哭出来。他常去一家叫“蓝”的酒吧吹小号“蓝”蓝是大海蓝是淹没蓝是幻觉的永远消失。在光影的深处,我看见他的眼睛,如此忧郁,有被阴影践踏过的痕迹,我在他的身上看到我自己。席慕蓉说,如何让我遇见你,在我最美丽的时候。十八岁,在我最美好的时候,我遇到了,却没有最好的收场。他比我固执,我比他任性,是唯一的原因。我不是真的要离开他,我只是想和他玩玩失踪,他乘飞机去找我的地方,我其实没有去。在他朋友和同学的眼里,我才是那个杀人不用刀的刽子手。始终我都沉默不语,也不流泪。我终究不能忍受他们在背后的窃窃私语。我选择了客死他乡。妈妈说爱让人自由,可是这样的自由让人生不如死。不管我走到哪里,我总会梦到他血肉模糊的脸,他总是什么都不说,总是远远的远远的看着我。我无处可去,这个世界没有我的梦想,没有我躲避的地方。亲爱的,你赢了,我从来没有失去过你。你变成了我的一块胎记。消失的,记住了。有一种痛是与生俱来的胎记。就这样,闭上眼睛的时候还在此地,睁开眼睛已在彼地。一直以来,一个人,有时飘荡有时停留,有时安静,有时寂寞。有时风吹到心里的洞,就会呼呼的痛。人海茫茫,茫茫人海,那么久以后。若安不该让dragon送我回家,这个糊涂的女子。但愿他没有认出我,我告诉他我在这个城市的家,然后闭上眼睛,风的声音那样轻,像一把剪刀将旧日往事剪辑,轻轻的什么都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我睁开眼睛看见他在温柔看我,我就知道他还记得。你怎么还要记得我?他说亲爱的,我们又再见了。亲爱的,并不代表什么。这是外国人的习惯。告别的时候他给我的额头轻轻的一吻,也不代表的什么。这也是外国人的习惯。也许在他的眼中我还是十年前那个年少无知天真纯美的女孩。dragon你不知道,我的容颜依然清丽,可我的灵魂,早已布满了斑斑污渍。dragon你不知道,这么些年,我已经习惯了对黑暗角落的坚持。dragon你不知道,我已经不是明朗得可以让人一眼看透的女子。在被蛇群缠绕的噩梦里醒来,听见遥远的夜的声音,像小号手在吹小号,断断续续,起起落落,我歇尽全力都不记得他的面容了,终于翻到一张他的照片,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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