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担忧, 我心里有数。”
“嗯。”沈栀栀点头,窝进他怀中。
须臾, 想起一事,她说:“我听刘淳说,此前他们在凝香馆碰见皇上了。”
“何时的事?”
“我们在南汌的时候,刘淳带阿檀去买糕点路过凝香馆,碰见皇上和内侍在一起,身边也没带其他人,想来是偷偷出的宫,当时还是刘淳给解的围。”
裴沅祯脸色沉了些。
他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了,这些事我会处理好。”
说完,他阖上眼。
“栀栀,”裴沅祯说:“朝堂上现在还有些忙,又是年关之际,等过些时日我便请旨赐婚,我们重新拜堂。”
他突然提起这个,沈栀栀说:“我不急的。”
“我急。”
?
沈栀栀抬眼,见他闭目像睡着似的,隻唇边一抹浅浅的笑。
她抬手去捏他的鼻子:“你急什么?说这种话也不害臊。”
裴沅祯勾唇:“旁人在我这个年纪已经儿女绕膝了,方才出宫时遇到吏部侍郎,他家中又得了个玉雪可爱的女儿,还邀我去吃酒,你说我急不急?”
沈栀栀直起身,神色诧异:“你居然也急这个?”
“什么叫也急这个?”
沈栀栀好笑:“我还以为你并不在意子嗣呢。”
“确实不在意子嗣,但我在意人生苦短。”他说:“我想跟你生儿育女,想像普通人家一样当孩子的爹爹,想和你白头到老。我一刻也不想浪费,隻想快些与你成亲。”
他满脸认真地望着她,像是在沈栀栀身上燃了把火,那火越烧越旺。
到最后,沈栀栀整个人烫得快冒烟了。
她嗔怪地啐他一口:“你青天白日做梦吧。”
裴沅祯莞尔。
沈栀栀跟随裴沅祯住在裴府,不过裴沅祯平日忙,她闲来无事便又把之前经营的铺子捡起来。
这日天气好,她自行出门去了趟东三街的干货铺子,忙了一上午后便去医馆看尤冰倩。
哪曾想才进门就见尤冰倩正在给陈良焕看伤。
尤冰倩坐在他跟前,陈良焕目光笔直轻柔地盯着她,眼里几乎看不到旁人。
沈栀栀咳了咳,两人才反应过来。
陈良焕耳朵微红,尤冰倩些微不自在。
她问:“你怎么得空来我这了?裴大人呢?”
沈栀栀背着手,笑得狡黠:“他在宫里,我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们在忙啊?那你们忙你们忙”
未等尤冰倩开口说什么,她立即又出门了。
尤冰倩无奈,余光瞥向陈良焕,见他此时也有些羞臊局促。
她重新坐下来:“陈将军这是陈年旧伤了,肱骨微损。若再不注意,日后恐怕恶化。”
“嗯。”陈良焕点头。
“此乃气滞血瘀所致,可用些强壮筋骨、活血通络的药。”
“嗯。”
“配以针灸效果会更好。”
“嗯。”
“午时了,陈将军何时回营?”
“嗯。”
陈良焕盯着她的头顶,心里尽是与她重逢的欢喜,哪曾留意她的话?隻记得嗯嗯应声。
尤冰倩默了默,抬脸,正撞上他的视线。
陈良焕像被抓包似的,慌乱别过眼:“尤姑娘还有什么交代吗?”
尤冰倩坐直:“我适才问,陈将军何时回营?”
陈良焕顿时尴尬,脸也忍不住红起来。
忙起身道:“实在抱歉,我打扰你多时,是该回去了。”
他放下裤腿,接过药。
走到门边又转身:“尤姑娘。”
尤冰倩停下:“陈将军还有何事?”
“我身上没带钱,诊金明日给你送来。”
尤冰倩垂下眼,又岂会不知他这是借口?即便真没带钱,吩咐旁人送来也是一样的。
不过她没说其他,隻点头:“好。”
陈良焕笑起来。
少年将军的笑单纯且热烈,有那么一瞬间,她恍了下神。
等陈良焕一走,沈栀栀又过来了,径直走去后院找到尤冰倩。
尤冰倩正在查看晾晒的药材,见她过来,问:“你就这么得闲?裴大人还没忙完吗?”
“你嫌我来得勤快?”沈栀栀挑眉。
尤冰倩放下药材,好笑:“怎会?自从你回裴府住我便鲜少见你了。”
她拍了拍手上的药材屑:“走,还没用午膳吧?我们去醉香楼。”
两刻钟后,两人在醉香楼订了个雅间。
然而才坐下来,隔壁雅间里便传来一阵欢闹,随后也不知何人开了个头,提到沈栀栀。
沈栀栀和尤冰倩互看了眼,静默听。
“没想到她居然是南汌的公主,这身份一变,竟有些攀不上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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