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墨想了半天诚实道:“我也不懂,他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我没什么情况啊,我就觉得不能把人冻死饿死,就去了呗。”想来也是,范子墨又没有临近暴走,自然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他跟周悦才是真真正正地只认识了半天,他的脑子才是个正常的脑子。齐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跟范子墨说了周悦也没饭吃的情况,问他要不要一起打了早饭给送过去。范子墨都有些无奈了,想来又是傅麒的嘱咐,不然怎么可能一个送饭的都没有。一般而言,基地都会派一个有自保能力的哨兵一天送三顿饭,定时放人去单人浴室上洗手间洗漱才对,这事肯定又是傅麒从中作梗。齐阳半路给结束晨训的陆延发了消息,一行三人就提溜着四人份的早餐往浴室走了。走到门内,三人突然听到有对话声,明显是来自两个不同的人的。其中一个是周悦,另一个,陆延听着有些耳熟,走到近处才反应过来正是傅麒。傅麒和周悦显然也看到了这一行三人,五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觉得今天早上真是太热闹了。首先开口的是傅麒,他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用谷歌翻译一般的口音感叹道:“啊!这不是齐阳吗!”众人一吓,险些以为他要开始唱歌剧,“昨天中午麻烦你送电热毯啦!没想到你还给他送了物资,今天早上还记得给他送早饭!这是多么深刻的友谊啊!”站着的三人只觉得自己的汗毛和鸡皮疙瘩都是硬的,扎在自己的身上,如芒在刺。周悦还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他来回打量着这两批人,似乎没有要帮腔的意思。傅麒一个人独角戏唱完,见没人搭腔,只能自顾自尴尬了一阵,又招呼大家坐下一起吃早饭。范子墨看了看手里大包小包的袋子,问道:“傅老师吃早饭了吗?”这时的傅麒才想起来自己光着急给周悦送饭菜来,自己的还没着落,又是尴尬地摸了摸脸。范子墨看出端倪,就将给周悦打的那一份递了过去,“这是给周悦打的,要不你吃这份吧。”周悦闻言又一瞬间变成了周不悦,“哼”了一声就把傅麒给他买的那份往前一推:“我要吃那份。”说完又盯着傅麒看了眼,“傅老师吃傅老师打的就行。”傅麒倒是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只以为自己那份不合周悦胃口,便从他面前拿过来打开吃了。齐阳和陆延相视一笑,也不说话,低头打开自己的饭盒也吃了起来。只有范子墨老老实实地把袋子递了过去,又帮他打开了盖子:“喏,你吃吧。不知道你要吃多少,齐阳说你昨天都没晚饭,就多打了点。”
周悦一低头,袋子里满满当当的好几个肉包子,也有白馒头,还有一大碗粥和几根油条。另一个袋子里飘出早餐店特有的醋香味,盒子里蒸汽嫣然,想来是好几笼小笼。周悦突然心情就好了起来,从周不悦变成周悦就这么一瞬间。他低头看着范子墨为不方便动作的他摆放餐盒餐具,露出白皙的后脖颈来,他总觉得那一抹白似乎绽放出白玉兰的香气,不由得像个变态似的深吸了一口。鼻翼翕动,只有陆延和齐阳注意到他这不合理的行为,也没有戳穿,又是相互对视一眼,内心百感交集。正当众人都沉浸在这种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气氛中时,齐阳突然听傅麒问道:“昨晚你没饭吃嘛?”这下四个人都盯着他看了好久,齐阳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拆穿傅麒的苦肉计,还是给他留点面子比较好,傅麒却突然又像反应过来了似的一拍膝盖,“哎!我忘了!我特地嘱咐的暂时别给你送饭的我自己给忘了!”在众人扭曲的表情下,陆延冷不丁冒出一句:“您从一线基地调回来,也真是挺可惜的。”房间内剩下的四人显然都没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对于这句话的探究也仅仅是轮流看了他一眼。陆延也没有继续说话,只是低下头安静地吃着自己的早餐。傅麒还沉浸在差点饿死自己学生的愧疚感中,看着周悦的眼神都带着老父亲般的爱意:“所以呢,你昨天就这么饿了一整天?”周悦想起昨天中午的那顿饭来:“没有,昨天中午还吃了辣子鸡的。”齐阳一听,瞬间就抬了头,他先是看了周悦一眼,随即就转头去看范子墨。范子墨接触到齐阳揶揄的眼神,眨巴眨巴眼无辜道:“我当时身上也没别的了,难道真看着他饿肚子吗?他还病着呢,天又这么冷……”范子墨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周悦闻言也淡淡地笑了一下,傅麒来回看了看两人,虽然不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心下也有了新的想法。齐阳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笑道:“我又没说什么。”可你的眼神就是什么都说了。范子墨小声心里嘀咕起来,一边吧唧吧唧吃着自己的牛肉煎包。这下倒让傅麒有些犯了难,明眼人都看得出周悦和范子墨关系处得有些近了,跟齐阳反而生疏得很,但在傅麒眼中,齐阳跟周悦的等级程度更为匹配,现下周悦被从前线撤下来,说明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到了需要修整的地步,虽然最近不用上战场增加压力,但还是需要一名向导辅助调节才好。一般而言,如果一线基地本身的向导无法对哨兵提供帮助,那收容他的这个二线基地内部会安排与之等级相匹配的向导先进行安抚防止暴走。如果在这段时间的修整中周悦的精神状态依旧不佳,就需要调动其他基地的a级向导进行适配,毕竟s级的哨兵在任何前线基地都是战神一般的存在,不暴走,那对战事贡献巨大;暴走,那对军部的伤害也是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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