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屏障之上流转着。点玉挣扎起身,跌跌撞撞奔来,手掌重重拍在紫色的光幕上,却只听“嗡”地一声,光幕上赫然闪出金色的“卍”字符,点玉一声痛呼,握着自己的手腕弯下了腰。
每次都是这样。
他幼时就被父母抛弃,姑婆庵里的姨姨们养大了他,但六岁时,就因为他的特殊体质,他被姨姨们送到了这片深山里。
他哭着,喊着,求着姨姨们不要。
姨姨们看着他,面带不忍地看着他。
旁边少林和尚们已经站好了位置,是几个老头,还有几个年轻和尚。他还小,哭着求饶。可和尚们只是面带怜悯地望着他,携手发力,于此地种下那道紫色的阵法。
他哭着不要,不管不顾地扑向姨姨们,可那道阵法残忍地将他弹开了一次又一次。他一遍又一遍地撞在树上,一遍又一遍爬起来求姨姨们带他走。他一声又一声哭喊着,可换来的回应只是一声又一声的劝慰。
“宝宝,听话。”
姨姨们流着泪,劝他。
“乖乖待在这里,听大师们的话,姨姨们会来看你的。”
姨姨们蹲在光幕的那边,哄他。
“宝宝乖,听话,你要待在这儿,你待在这里才可以,知道吗?姨姨们会给你送吃的用的,你好好在这儿生活,啊。”
他哭哑了嗓子,拼命拍着那道看似薄弱却坚固无比的阵法,只拍得手掌红肿麻木,几欲渗血。
姨姨们抹着泪走了。老和尚带着小和尚们也走了。他呆呆地坐着,流着泪坐着,痴痴地凝望着他们的背影。姨姨们没有回头,老和尚们没有回头,只有一个小和尚回头看他一眼,眉目秀丽,面若好女。
他记住了。
他记住了他们,他记住了姨姨们的话。他会乖,会听话,会等着姨姨们来看他。
姨姨们也真的来了。
她们给了他吃的,给了他用的。可是当他哭着求她们带他走时,姨姨们就总会沉默不语。她们给他带了吃的,给他带了用的,也仅仅给他带了吃的用的。
后来,姨姨们来的也少了。
他也慢慢长大了。
他无数次尝试过破除这道阵法,激得金乌之力一次又一次波动。可他得到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被弹开,一次又一次重重地撞到树上。
一次又一次。
他在树上刻下了记号。
他长大了,那颗被刻得密密麻麻的松树也长大了。他已经不再做无谓的尝试,知道自己此生都离不开这座深山,可他偏就那么巧,遇到了一个从云巅坠落的人。他终于遇见了此生唯一的光明,难道这道光明又要弃他而去么?
点玉绝望地抬起眼,漂亮的眼眸中隐有水光闪烁,长长的黑发因刚刚的撞击披散下来,乱在腰间,深深地衬出一身浅淡的青色。
“义父……”
他祈求地唤着,希冀地唤着。
月泉淮早在点玉被阵法所阻之时就沉下了眼眸。他冷冷盯着眼前流转的紫色光幕,其上金光灿灿的“卍”字纹照亮了他黑暗幽深的瞳仁。月泉淮冷哼一声,抬起手掌,紫色的暗光在他的手间萦绕,渐渐凝聚成一轮紫色的明月。月华运转,暗光闪烁,如同裹挟风雷般激射而去,轰然撞上那道牢不可破的阵法!
光幕迅速转动起来,“卍”字符金光大作,如同少林中的金刚罩一般牢牢护住身下的光幕。金色的光芒与紫色的月华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月泉淮冷哼一声,五指成爪,用力抓下,紫色的明月顿时光芒大盛,如月落人间,光华夺目,眨眼间将执着的“卍”字符撞作一片金色的碎雨!
脆弱的光幕顿时寸寸开裂。点玉抬起头来仰望着天空,那只扣住他十几年的大碗碎裂的模样倒映在那双清澈的眼眸中。裂缝延长,变大,点玉只觉得耳中一道清脆的声响,紫色的阵法宛如被打碎的冰块,“咔嚓”一声,顷刻间碎成漫天点点光辉。
紫色的碎光宛如点点萤火,飘飘摇摇的,缓缓从空中坠落下来,好像天上下了一阵紫色的雪。点玉有些茫然地抬起手,似乎想要接住些什么,可那点点紫光只是在半空中就如同死去的萤火虫一般消失了光华,暗暗淡淡地,消失不见。
那道禁锢他人生十几年的阵法,那道坚不可摧的阵法,就这么不见了么?
就是这样?
就只是义父的一挥手而已?
点玉茫然而不可置信地看向月泉淮,漂亮的眼眸里满是怔愣,他定定地望着月泉淮的方向,试探着,小小地迈出一步。
那道平日里都会出现的紫色光幕再也没猛地出现将他重重弹开,好像他此前被禁锢的十几年都不过是一场漫长的噩梦。点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看了看身旁再熟悉不过的草木枝条,那颗被他刻得密密麻麻的松树就在他右手的方向。点玉又看了看月泉淮,鼓起勇气,再次小小地迈出一步。
那颗松树被他抛在了身后。
双脚踏上陌生又熟悉的土地,点玉一时间热泪盈眶。他打量着身边的草木,那是他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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