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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节(2 / 3)

帝说起‘近来常见’……韩国夫人近来常出入宫闱吗?

姜沃神色如常,只目光漫过皇帝。

史册之上算不得隐晦地记载着,韩国夫人母女因武皇后缘故,常出入宫闱,颇得帝宠,韩国夫人之女贺兰氏被封魏国夫人,后饮食暴毙,人多谓武后杀之。

而韩国夫人的儿子,贺兰敏之,就更是个挟爱佻横、多做恶事之人。最过分的当属竟然敢逼迫淫辱帝后心中为太子挑选的太子妃,以及……太平公主年幼时往外祖家,欺淫公主身边婢女。[2]

哪怕姜沃修炼到今日心性,想起这种人,还是要克制一下自己,才能不流露出明显的厌恶来。

这种人就属于早死一日,就能少害一个人的祸害。

因而,姜沃给安安身边配上的,从一开始就都是颇通武艺的女亲卫。

毕竟荣国夫人处是安安的外祖母,难免是要去的。

姜沃也早早教导过安安女孩子成长过程中,该注意保护的隐私与防范的异性举动。

且防范意识不应止于陌生人。

其实自安安五岁后,崔朝作为无血缘关系的男性长辈,就已经很注意,不会与安安单独相处,更不会觉得是看公主长大的长辈,就言谈举止不避讳。

姜沃打小就教给安安,如何保护自己。

毕竟她没法时时刻刻呆在安安身边,孩子总要自己去面对外界,见到这个并不是总在阳光下的世界。

皇帝与姜沃闲聊过两句,便道:“姜卿进去吧,媚娘等着与你说亲蚕礼之事。”之后便对儿女道:“安安和显儿跟朕去前头,朕教你们练字。”

姜沃恭送皇帝。

然后随手摸出几枚铜钱来,在指尖转了转。

心中还迅速把时间线整理了一遍,此时韩国夫人应当还未与皇帝有甚瓜葛。

这些年皇帝忙着为大唐的东征西讨调兵遣将;忙着安定朝纲;更是屡屡被风疾所扰。

好容易诸事安定些,才能去岁由太子监国,他巡幸洛阳,还南下黔州一回。

结果从洛阳回来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朝纲不稳与边疆战事。

姜沃入内,就见媚娘正在窗下坐着,手里拿着礼部的文书,对她笑道:“过来,我陪你一起瞧瞧。”

两人很快顺过礼部的流程,姜沃笑言:“我也不是第一次见这亲蚕礼规制了,当年我为太史令时,还要一一测算吉时。”

宫人端上点心来。

媚娘略摆手,殿中宫女宦官都退下去,将门也关上。

而媚娘和姜沃就坐在窗下,窗扉敞开,就算左近有人也看得到。

姜沃便道:“姐姐有话说?”

媚娘莞尔:“有人在我跟前告你的状了。”

春风拂过,案上礼部文书的纸页微动。姜沃边拿过镇纸压住边口问道:“是吗?有什么可告的?”

媚娘道:“是我母亲荣国夫人,在我跟前告了你一回,说我那外甥贺兰敏之,已经‘入弘文馆读了几年书,颇有才学,然吏部资考授官,却接连两次不中’。”

姜沃莞尔:“姐姐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年前吏部资考授官,贺兰敏之未中后,我确实收到了一封韩国夫人的名刺邀我赴宴。”

“只是当时事多,我便谢辞了。”

她抬眼望着媚娘,笑道:“可这事都过去三四个月了,荣国夫人怎么忽然想起告我的状?”

姜沃抬眼望着媚娘,正好媚娘也在看她,两人相视而笑。彼此眼中澄然,经年未变。

春风不停歇,哪怕是姜沃用镇纸压住了,桌上的公文还是微有展动。

媚娘的手指就轻轻叩在案上,点在这公文之上。

“为何今日才想起告你的状,正是为了这亲蚕礼吧。”

媚娘想起母亲荣国夫人劝她的话:“皇后既然有孕,身子沉重需人佐行亲蚕礼,何必非要一个外臣女官,你自家亲姐姐或是亲外甥女陪伴在侧,难道不好吗?”

“且那姜侍郎,若是全心向着皇后也罢了,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这些年她与咱们家可是生疏的很,为了敏之的官职,你姐姐这个一品夫人,都亲自下名刺请她了,她也推拒不来。”

“皇后何必将佐亲蚕礼的荣耀,赋予外臣。”言下之意,便是原本是为了拉拢朝臣,现在也该知道,这朝臣滑不溜手拢不住啊。

媚娘当时未再多说,只淡然道:“母亲不必再提,我心中有数。”

此时,媚娘把荣国夫人的话大略一说——

若是换了别的朝臣女官,若听说皇后的亲姐姐欲佐亲蚕礼,必会连忙谦让。这世上从来有疏不间亲的道理。

然此时媚娘就听姜沃如常笑道:“韩国夫人行此礼不合宜。”

“正因我原是朝臣,而非内外命妇。得授官职后,才能佐后行亲蚕礼——若是真要从内外命妇中挑选,宗亲中有的是辈分高的大长公主、长公主,若是按亲疏来算,长乐公主等几位陛下的同胞姊妹,岂不是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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