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到狗笼子里揍,揍得他抱着老子裤腿哭,他那些小弟在外面没办法,等他们找到钥匙,老子早就掏了钱就跑,真够爽!”
颜雀觉得无语。
人家骗他十年卖命,现在他只是把人揍了一顿拿回了钱,这傻逼就能笑得跟个毛都没长齐的高中生似的。
她冷着脸,拿手里的棉花用力朝那刀口按了下去。
肖纵青猝不及防嗷了一声,浑身青筋暴起,转过头凶巴巴瞪着颜雀:“操你故意的吧颜小鸟?!伤口是这么擦的吗!你以前还会——”
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在他们情窦初开的那个秋天,每回肖纵青出去打完架,为着那些四六不着的屁事带回一身伤,颜雀总要对他发火,然后一边发火,一边给他上药。
那时颜雀的口吻很重,但手上很轻,捏着棉签擦一擦,还要凑上来对着他吹一吹。
每次她一吹气,肖纵青就觉得那些痛都成了痒,马上就会飞走。
——你以前那么爱我。
肖纵青一时怔愣,看着她说不出话。
颜雀没理他,把满桌子的血棉花收进垃圾桶:“去里面洗洗再睡,别弄脏我的沙发。”
肖纵青一声不吭。
半晌,不知是肉里疼还是心里疼,他忽然红了眼睛,埋头说了一句话:“颜雀,我当时真想杀了他。”
颜雀动作一顿,肩膀整个僵硬住了。
肖纵青哑笑了声,继续说:“我把刀举起来,对着洪全那张脸,我他妈真的想砍死他……”
呼吸声如同风里的枯枝。
他压低声音,梦呓般接下去:“但是我怕你又会在警察局看到我。”
“我怕我还是会变成杀人犯。”
“我他妈刀拿起来的时候,”他舌根磨着牙,似笑非笑地喃喃,“我想着,你没有说让我永远都别回来……”
颜雀猛地回过头,对上一双发红的眼。
肖纵青勾了勾淤青的嘴角,朝她苦涩一笑。
“我想,说不定,你还会要我当你的狗。”
肖纵青没去洗澡,只是草草擦了擦自己,然后恶狠狠地往地上一躺,干脆就弄脏了那块新地毯。
颜雀在楼上对此一无所知,她又一次失眠,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天从黑到亮。
大清早小助理小心翼翼地打电话来,问颜雀家里那人该怎么办,颜雀对着话筒里的电流音沉默片刻,开口说:“今天带他去试妆。”
“不用,先带他过去,叶老师会看着办的,”颜雀光脚下床,拉开窗帘。
一只麻雀正落在对墙的凤凰花上,她平静地看了一会儿,对电话里说:“嗯,试余风的角色。”
楼下肖纵青还没醒,颜雀穿着拖鞋下楼,走到厨房的时候他翻了身,接着又继续睡了。
一直到小助理带着满手袋子进门时,成片塑料袋的摩擦声才把那连睡十二小时的男人弄醒。
肖纵青还在搓脸,就被小助理按在衣服堆里比划了半天:“快快快,叶老师下午只有两个小时空挡,我们还有三个角色需要试妆,你是临时插队的,要是迟到叶老师该不高兴了!!”
半梦半醒着,肖纵青一个字也没听懂,壮实的身材被小助理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拽起来,磕磕绊绊地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
“姐啊,他要签合同吗,有没有经纪在身上?”小助理见缝插针地问。
颜雀拿着马克杯,半靠着厨房岛台,只说:“没有经纪,不用合同,临时工,按照群演给他结钱。”
肖纵青总算清醒一点:“……干嘛啊?”
“去拍戏,”颜雀不多说,远远看着他,“你不是想当明星么?”
“……”肖纵青整个有些哑巴。
当初他在酌梦台,说是要勾搭个女导演,但那只是碰运气罢了,再说了他几斤几两他自己清楚,坑一坑有钱老富婆就算了,他可不敢拿自己坑颜雀。
“我不会演戏。”他梗着脖子,看了看颜雀,又说:“……我可以跟着你干活,我能打杂扛货,不要钱。”
颜雀淡淡道:“在我这打杂的都是专业人员,你会什么?”
肖纵青结巴了一下。
他会个鸡巴他会。
小助理在旁边看着时间着急,就安慰他:“没事儿,你听姐的,我姐导戏可厉害了。”
这话她倒是没有瞎吹,毕竟当初颜雀的处女座,整个《装》剧组就两个电影学院的在校学生,剩下的全是当地找的土着来演,硬生生给她导出了一个获奖电影。
更何况,小助理看着肖纵青,心里悄悄想:你这不还有一张脸吗?
这回《滨海有花》请的服化组是圈内一线的叶凭天老师,这位在电影业做造型设计已经二十多年,跟着港台黄金期狠狠卷过,如今用退休的年纪拿着顶流的身段,光是拿钱已经砸不下他了。
这电影工业流水线,从前期到后期个顶个得怪咖,叶凭天的工作室在帝都西郊的一座四合院里,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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