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跟他?划清界限。”
南北有些?吃惊,很快冷下脸,一副与我无关你为什么告诉我的表情。她的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
冯长庚说:“可?我是我爸的儿子,他?会?原谅我,章三哥未必会?原谅你。”
南北脸上挂不住,讽刺道:“我跟你情况可?不一样,我不是为了什么划清界限。”
冯长庚说:“没什么不一样,之前叫写标语,你也写了。”
南北辩解道:“我没跟人一道瞎起哄过,少诬陷,我脑子比你们清楚。”
冯长庚一脸看透的神情:“但之前每一回?运动,你或多或少都参与过,你写标语,不就是想叫人觉得你字漂亮吗?”
南北脸上泛起通红的怒意,她不明白冯长庚为什么总找她说话,没一句讨人喜欢的,她烦透了他?。
可?她急着回?家给章望生做饭,没时间跟他?斗嘴。
这几天,她到家就忙着一个人准备吃的,有时,在路上还会?顺手拾点干柴火,家家户户都在省吃俭用,章家也不例外。南北坐灶台前,把锅烧得很旺,她一边折着树枝一边想冯长庚的话,越想越烦,脑子乱得很,这样的日子忽然叫人厌倦,劳作,运动,运动,劳作,可?还是一样的吃不饱肚子,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忙着生,忙着死,生跟死之间呢?
南北出神想着,还是小时候快活,有口吃的,就很满足了。
章望生回?来时,她已?经在堂屋把东西摆好了,两?人这些?日子都没什么话说,只限于简单交流,“要不要添饭?”“水烧好了”“我去闩门”,南北想关心他?,无从下手,她每次想问?他?点什么,见章望生满脸的疲惫,就不问?了。
今天他?有点异常,脸红红的,手腕连带手背那肿着,还淌黄水,南北一看猜是溃脓了,见章望生自?己在那敷草药,想上前帮忙,他?说:“我自?己弄吧。”
南北讪讪退到一边,说书队的李豁子他?们走了,她学嫂子,给人送去了点干粮,这在今年是很不容易的。她把这事说给章望生听,她清楚,章望生肯定?不会?说什么,相反,他?会?觉得她做得很对。
可?章望生只是淡着脸,把这个事听完,没什么反应。
南北又开始提李奶奶近况,她快不行了,公社派人照顾她,每天只能灌进点米汤,她不愿意吃饭。章望生没告诉南北,他?其实去过一趟李奶奶家,她小孩子,没必要什么事都知道。
今天他?发烧了,头很昏,实在没精神听她说话,脱了衣裳,便躺下来。章望生的衣裳,每天都弄得臭烘烘,可?秋冬的衣裳厚,不能天天洗,只能挂外头叫风吹一夜,散散味儿。
南北踩着凳子,把衣裳搭到晾衣绳上。
床上的章望生呼吸有点重,南北不放心,站床沿看他?老半天,章望生翻个身,眼皮很沉,但不知怎么的觉得眼前有人,费劲撩起来,说:
“睡觉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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