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虫多,没别的缺点,比城里凉快多了。回头给老乡点生活费,叫他们待过三伏天再回来。”
“那你别忘了准备蚊香风油精,还有蚊帐。”
任维东点头:“到时候再说。”
林云香盯着他的胳膊:“累吗?”
“不累。”任维东说出来意识到林云香累了,他尴尬地轻咳一声站直,改搂她的肩,“借你靠靠。”
林云香拨他的手:“不稀罕!”然而没拨开还被人搂的越发紧了。
邻居大妈嫌吵,出来叫孩子到路口玩儿去。话没说出来,余光看到任维东和林云香,大妈过来打招呼:“吃了吗?”
林云香点着头再次拨他的手,任维东下巴抵在她肩上。林云香瞬间一动不敢动。大妈嫌弃他:“成天没个正行。维东,依依多大了?”
“依依十八,我也不可能从她爸变成她爷爷。”
大妈隔空指着他:“你就贫吧。”
林云香不得不赞同,任维东跟多年前一样贫,可怕的是还比多年以前厚颜无耻。
任维东轻笑一声,问大妈干嘛去。
大妈不好当着孩子父母面撵人,朝胡同口看去:“去那么转转,顺便消消食。”说完锁上门走人。经过依依身边停下,指着小丫头额头说,“再叫我看见你把沙包往屋顶上砸,你爸在这儿我也揍你。”
任依依躲开她的手:“我道歉了。还用我的零花钱帮你买了一块瓦。”
“你不道歉不还我的瓦,我打过你了。”大妈警告性瞪她一眼。
任依依转过身,冲着她的背影挤眉弄眼。
任维东轻咳一声,任依依捡起沙包继续玩儿。
玩了一会儿,沙包扔任维东怀里,拿着粉笔在地上画格子,改跳房子。
任维东:“任依依,不跳绳?”
任依依人小腿短穿得厚,跳绳不得趣:“明天再跳。爸爸,你和妈妈在这儿干嘛?”
任维东:“看着你别欺负小北,别撺掇小北去大马路上玩儿。”
任依依头发一甩,给他个白眼。
林云香注意到依依的刘海好像挡着眼睛:“依依是不是改剪头发了?”
任依依耳朵尖,一边跳房子一边说:“正月剃头死舅舅。爷爷奶奶说的。”
“你没舅舅。”任维东胡扯。
任依依摇头:“那我也不剪头发。妈妈,我想扎小辫。”
林云香喜欢短发。她如今长发及腰是因为她妈认为女孩子该留长头发。李有良也说她该留长发,留习惯了,林云香也没想过剪。
“依依短发挺好看啊。”
任依依:“我长发更好看。”
林云香笑了:“好吧。以后只剪遮眼睛的刘海。后面头发长长了我就给你扎小辫。”
任维东低声说:“她头发披肩有点微卷,再长一点更卷。我不准她留太长就是怕同学老师发现她是个混血,对她另眼相待。”
“另眼相待不好?”
任维东:“碰到个崇洋媚外的老师肯定喜欢她。要是个心理扭曲的,或者同学不友善,得说她是个串儿。”
林云香想想:“那就说我带她烫的。”
“只怕老师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调侃,任依依,你妈真时髦。”
林云香摇摇头:“没人敢这么挤兑任维东的女儿。”
“你又知道?”任维东没经历过,他发小最小的妹妹抱怨过,她戴个时下流行的发卡,老师当众说她天天想着打扮,不想着学习,还怀疑她早恋。这导致任维东一度很担心依依。
林云香:“小北要是个女孩,被老师挤兑了我只能认。我挤兑回去,他肯定找机会继续刁难小北。我向校长反映,老师敢无视小北。你不一样,依依受了委屈,你可以找局领导,赞助一个图书馆,出钱给城郊乡下小学修教室,局领导还不得拎着那个老师亲自给依依道歉?”
任维东意外:“学校没白待。”
林云香拨开他的胳膊:“你在这儿看着他俩。”
“厨房忙好了,用不着你。”
仿佛印证这一点,任维东话音落下,林云香听到说话声,朝大门方向看去,片刻,老两口出来。周佩兰冲林云香笑笑,跟老伴去胡同口找人聊天。
任维东看着闺女脸通红,小北额头上全是汗,叫他们停下,然后送给老两口,他和林云香再去一趟学校,拿一些衣物。
回到家,周佩兰教依依俄语,任觉新手把手教小北写字。
林云香小声问:“天天这样吗?”
任维东:“早上一会儿,下午一会儿。赶明儿叫小北也学。有依依作伴,他学的进去,依依也不会总想出去玩儿。”
林云香也认为孩子多学点好。就算将来用不着,用玩的时间学也不亏。
两人收拾好林云香的物品,又把小北的衣物收拾好,拿出他的温水袋留晚上用,天色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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