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雨农是个高挑俊秀精神奕奕的大小伙子,虽然皮肤晒得比较黑,但是他面皮生的好,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瓜子脸,十里八乡的小姑娘都没他长的俊。
他爹妈去的早,他从小自己下地操持地里那些农活儿,繁重的农活儿没有压垮他的身条儿,反而是让他长成了小白杨一样的身板儿,挺拔,高挑。
外加他爱笑,笑起来一口灿烂的大白牙,也不是没小姑娘爱慕他,可他家实在是太穷了,没父母兄弟帮衬,嫁过去了吃什么穿什么?就两口人,一年能赚多少工分?能挣几口粮食?
听远房表婶说在城里给他相看了一个媳妇儿,迟雨农高兴坏了,也羞涩极了,身上的衣服洗了又洗,又去供销社奢侈的买了二斤苹果一条肉,这才由他崔表婶领着到了李家。
迟雨农局促的跟在表婶后面,一一向李家人打招呼,落座以后才惴惴不安的抬头瞟了一眼李宝山。
只见他面貌端正身材高大,穿着白衬衣,棕长裤,肤色在这人均蜡黄的年代里显得白皙许多,迟雨农看着看着耳朵都快红的滴血了。
李家人也在打量迟雨农,看他身上洗了又洗虽然干净但是泛旧的衣衫,再看他深麦色的皮肤,以及局促不安的肢体表现,自然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的。
崔大姐是个人精,自然是看出了李家人的不满意,打着圆场说让他们小年轻单独相处相处。
李家人自然不可能让迟雨农和李宝山单独共处一室的,等吃完饭送走二人后,哥儿几个才问宝山是什么想法。
李宝山面色沉了沉,“就他吧。”
李家兄嫂还想劝劝他,可李宝山根本不听劝。对他来说,嫁给谁区别都不大,嫁人并不是他想要的,可他实在不能继续拖累家里了,再待下去,风言风语能将他们家淹死。
得知准信儿的迟雨农高兴坏了,这时节谁家也没钱置办酒席,结婚去政府登记一下便是合法夫妻了。
成婚那天,李家花了大价钱租了拖拉机,将满满一车嫁妆连并着李宝山,一同送到了崔家庄。
迟雨农喜笑颜开在哥们儿的起哄下跑到村口去迎李宝山,村里人都围到村口瞧热闹,见李宝山下了车,忍不住互相嘀咕这城里媳妇儿就是不一样,就是比他们这些乡下泥腿子白,看着又壮实,迟家小子有福哦。
李家几个兄长红着眼眶帮着把李宝山的嫁妆抬到了迟家的小破院里,看到泥砖房和泥土地,眼又红了,再三警告迟雨农要是敢对李宝山不好……最后才依依不舍爬上拖拉机和小弟道别。
李宝山也没想到这迟家环境竟是如此简陋,面色也不好了许多,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沉默着把箱子里的东西搬出来找地方安置。
迟雨农仍旧有些不好意思,又想到李宝山已经是他媳妇儿了,作为家里的爷们儿他可得立起来,便凑到李宝山旁边帮他一起收拾东西。
李家毕竟之前是地主,虽然土地充公,财产也被没收了一部分,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宝山的嫁妆自然也是非常多的。
缝纫机,衣服被子,粮食油盐,甚至还有一小包缝在棉衣内侧的首饰。
不理会门外兄弟们的起哄,迟雨农一心跟在李宝山屁股后面转悠,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李宝山才同他说了第一句话,“你会做饭吗?”
这下俩人都傻了眼,李宝山虽然是个双儿,可从小就是爹娘嫂嫂们照顾他的,他从未进过厨房,别说做饭了,那些缝缝补补的,他都不会。而迟雨农,他是个大小伙子,他爹妈没了以后,村里就开始吃大锅饭,后来大锅饭没了,村里年尾按工分发钱粮,他就用钱粮去同村人家买着吃,这饭他还真是不会做。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肚子里叽里咕噜乱响,眼看李宝山眉头皱了起来,迟雨农赶忙往外走“你等我,我去钱大妈家里问问还有没有饭,等我啊。”
等迟雨农回来,李宝山已经摸索着把最后那点行李收拾好了,连床上的铺被也换了一套。
钱大妈家晚上烧的是红薯粥,见迟雨农来也是非常诧异,毕竟迟雨农都娶媳妇儿了,她根本没准备迟雨农的饭。
迟雨农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又花二分钱去隔壁买了一碟拍黄瓜,这才急匆匆回到了家里。
两人借着最后的光亮,沉默着吃了第一顿晚饭,吃好以后李宝山就回了里屋,迟雨农摸黑洗了碗筷,洗了把脸以后想到李宝山还没有洗,又想到李宝山可能不适应他们这里,毕竟城里现在是有电灯的,他们家连油灯都没有。
迟雨农将帕子浸了浸水,又虚虚拧干,摸黑蹭到炕沿发现李宝山已经躺下了,“宝山哥,给你帕子,天热,你擦擦。”
又等了一会儿,李宝山才坐起来接过帕子,窸窸窣窣擦了擦面庞脖颈和胳膊,这才把帕子递给迟雨农,“劳烦你了。”
迟雨农红着脸接过了帕子,嘿嘿一乐,“应当的,应当的。”
等迟雨农将帕子洗好返回来时,李宝山又已经躺下了,迟雨农望着床上的黑影,胸腔里像是有个小人儿在擂鼓一般,咚咚咚响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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