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依然固执的道,“村里的人都说爹爹是肺痨。”
“村里人说的一定是对的?”
林逸胸有成竹的道,“你要是不信,就请个郎中吧,据我所知,这城中最有名的神医便是胡士录了,建议你把他请过来。”
“你这懒汉愈发胡说了,”
关小七很是生气的道,“胡神医是大官,我们这种贱民怎么可能轻易见得着!”
林逸皱了下眉头,然后讪笑道,“这话说的在理,不过,你要是真的在乎你爹爹,我建议你带你爹爹往南边走。”
他不知道关胜的过敏原是什么。
可是离这里远一点终归是没错的。
“你说的容易,可是我们又能去哪里,”
关小七很是愤恨的道,“爹爹说,生于斯,死于厮,才是正理。”
林逸摇头道,“你这话愈发不对了,既然有机会,就要努力尝试,何必白白送了性命。
我答应你把这匹货送到安康城,可你必须得保证,不再任性,动不动就寻死。”
他见不得这种人间惨剧。
“但凡有一点指望,傻子才想死呢,”
始终默不作声的关胜突然出声道,“老子还没活够呢。”
“这就对了,”
林逸大笑,朝着关胜越走越近,拍这他的肩膀道,“你不要想不开,想活命的话,就听我的话,离开安康城,走的远远的,这样病魔才会离你而去。”
“爹爹,”
关小七看着陷入魔怔的关胜,小心翼翼道,“女儿都听你的。”
关胜大声道,“你下船吧。”
“爹爹”
这话很突然,关小七不明白意思。
“滚!”
关胜突然大吼一声,一脚踢向了装满莲藕和菱角的箩筐。
箩筐身后是柔弱的关小七。
关小七吓得一个趔趄,直接从船梆子上跌倒在河岸上。
等到她抬起头,小船已经远去。
关胜凭着一股狠劲,把小船荡出了老远,只是力衰之后,连拿竹竿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躺在床中央,任由船随风飘荡!
“爹爹!”
见到这样的场景,关小七就要直接跳入河中。
“关小七。”
林逸一把扯住那柔软的小手,淡淡道,“真的为了你爹爹着想,那就跟上吧。
这菱角和莲藕我帮你卖了,回头我一定如数把钱交给你。”
“多谢。”
关小七说完就一头扎进了水里。
“保重。”
林逸很是相信这些渔家儿女的水性。
果不其然。
不一会儿,林逸就看到了扒在船梆上的关小七,湿漉漉的头发,在夕阳底下闪闪发光。
“王爷,”
焦忠看着一个丝毫不会功夫的女子在水里奋力的游着,也不禁有点动容,“这女子倒是有点狠心。”
林逸叹气道,“这年头,谁他娘的容易了。”
等小船消失在河面上,看了看地上的箩筐,对焦忠道,“送到闻香阁吧,要是敢少一文钱,抄了吧。”
“是。”
焦忠不敢有一丝懈怠。
他在和王爷身前多年,很是了解王爷,但凡王爷不高兴的时候,最好是少说多做。
否则连反悔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一直记得何鸿教导过他的一句话,在大梁国可以任性的,只有和王爷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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