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秀气,此番卸下心头诸多防备,睡意里带着憨相,实在可爱的紧。
“你…。”嫲嫲本来是准备了一堆说辞,看薛凌满脸诚恳,不是那种装模作样的卖可怜,一时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赶紧拼命的给齐夫人使眼色。
这个小姐什么都好,就是没点手腕。当年若不是自己跟着,没准让个烟花进了门,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既然这姑娘好拿捏,三言两语赶出去就是了。
齐夫人极不自在,她生在富贵之家,自幼双亲疼爱,婚配又是以礼闻名的状元郎。若说有那么丁点不顺,就是前太子事件了。可大女儿现在夫妻恩爱,做个闲散王妃,她也觉得挺好。
当年老爷说是醉了酒,她有些芥蒂,也转眼就去了。高门大户三妻四妾又不少见,何况自己膝下无子,只有几个女儿。可自己找去的时候,那个女子也没说有孕了啊。乳娘说取个烟花,娘家夫家的清誉都要丢进了,才草草打发了走。今天怎么又冒出个女儿来。
昨晚老爷回房说的吞吞吐吐,她吓的都慌了神,等天明夫君上朝一走,就赶紧叫了乳娘商量。
好在是个女儿,若是个儿子,更是天都要塌了。与嫲嫲计较了一番就赶紧遣人把薛凌叫了过来。还以为十分难缠,看到这幅场景,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情急之下更加误会了嫲嫲示意,还以为要维持自己当家主母的风度,咽了咽口水,和颜悦色的对薛凌道:“起来吧,坐着说话。”
嫲嫲捂了脸暗暗道:“我的小姐啊,你当是贵客啊。”
“坐着说话,坐着说话”。薛凌念了两遍,这是个什么问题。薛弋寒开场白一直是那几句,她都已经准备了一堆答案了。怎么突然来个新问题,然后猛的一激灵,下意识的就要摸平意。不料今日着实困的厉害,平意居然不在袖子里,一下子吓的睡意全无,才看清自己身在齐府。
“夫人叫你起来,你还跪着做什么”。嫲嫲不耐烦,这个姑娘莫不是个傻子。
“多谢夫人”。薛凌揉了一下膝盖,实在太难堪了,自己是有几日没睡了,困成这样。
与嫲嫲商量好的那些场景一个都没出现,齐夫人实在不知道自己该问啥,赶紧喝了一口茶,艰难的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我无姓,娘亲唤我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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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春沉
薛凌站起来,清醒着很识趣的没找椅子坐,站在那分外恭敬。
“可不就是个破落户,也不知从哪得了我家老爷贴身之物,就巴巴的赶着上门来攀高接贵,也不看看这是哪儿,夫人问你,要是有一句虚话,一准叫人拔了你舌头”。一看自家小姐那样子,嫲嫲就知道只能指望自己了,赶紧硬了口气吓着薛凌。
“嫲嫲不用这样说,我生下来就不知父亲是谁,过了这么些年岁,知不知道又有何妨呢,不过是梅娘她病的糊涂了,我来齐府,只是想求老爷留我几日,了了梅姨心愿,她没几日了。夫人是顶好的贵人,求求您开开恩,许我睡几日柴房也行,挑水劈柴,我什么活儿都会的”。薛凌伸出手示意给齐夫人看,把梅娘给的台本子背的一字不差。她常年拿剑,手上自然老茧横生,还真是像极了干粗活的人。
在梅娘嘴里,齐夫人是个极厉害的绝色,撒泼这条路不好走,还是讨巧稳妥些。但今日瞧着,也不过尔尔,倒是旁边的嫲嫲嘴皮子十分厉害。薛凌这般想着,又乖乖的补上一句:“便是钱粮开销,我也愿意自己出的,梅娘她,实在是苦的很,求夫人当我是个阿猫阿狗。多不过半月罢了。”
“你这……你这……你这就是………”嫲嫲气的指着薛凌说不出话,刚刚还觉得这姑娘是个傻子,这一瞧,哪里是个傻子,分明是个人精。原以为说自己生娘艰难也就罢了,倒拿个将死之人做文章,万一传出去,倒说得齐府辱没外室之女不算,连个将死之人也不肯垂帘三分,这以后小姐的脸往哪搁。
可惜嫲嫲是个明人,齐夫人却不是,她看薛凌说的委屈,心头一下子诸多不忍,昨晚老爷又说姑娘家生母已去,看那双手,也知道这些年过的实在苦。而今养母又快不行了,找上门来,怕也是着实没什么出路了。
这府里家大业大,养几日闲人也没什么,就算老爷真要留下来,一个女儿家,又能争些什么。
齐夫人,是阳光雨露下的三月春花,没经历过严冬的人,心能险恶到哪里去呢?
“既如此,你且住着吧。其他事儿等老爷下朝回来再说”。她看着嫲嫲挤眉弄眼,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问点啥,片刻前,是说好了先给这外室女一个下马威,再找理由赶出去罢了,可一开始说的那些对话一句也没出现啊。
嫲嫲实在拿自己的小姐没办法,赶紧扶着走了,对着薛凌恶狠狠的念叨了一句:“好好呆房里别出来,老爷下朝自然能识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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