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分了。
据说,淑贵妃未入宫之前,就是名动京城的美人。正如薛凌还未长成,就已家喻户晓。
魏崇可能根本没想过用那半枚兵符制住薛弋寒,九五之尊有些时候和孩童无异,他捏着那枚兵符,大多数时候,或许是对年少之事的欢喜。
是那种,我对你有愧,实属无奈,承蒙你谅解我这份无奈,我定不会再负你。
而薛弋寒生生被那半枚兵符制住,他在平安二城悉心筹谋,无非是明白魏崇绝不会拿了兵符还要赶尽杀绝。一朝战起,兵符必然是会尽快回到他手里的,所以无忧无惧。
情到此处,已经够了,强求再多,圣人尔。
没想到的,是魏崇一朝身死,魏塱登基为帝。薛弋寒何等心思,焉能不明白,他回去拿不到兵符?若他在西北,虽不见令,好歹见将,这仗总还有得打。若他一回,整个西北令将皆无,平城城外又是鲜卑羯族连手,不知道是怎样的生灵涂炭。
他不想把薛家给皇帝,给这个江山却是给的毫不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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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跳梁
可惜晚了些。
或者说他忘了,他忘了这个大梁江山,本来姓魏。魏家好,江山好不好不一定,反正魏家不好,这江山一定好不到哪去。
有些事,如沉疴烂疾,要想根治,非得刮骨剜心。不然,就合该日日忍着。
虽然他当年将薛凌送回去,其实也未必能改变什么。只是不送,便什么也没能改变,起码对薛弋寒而言,是什么也没能改变。
他失名,失命,失薛凌。
梁国风起云涌,都在那一夜戛然而止。天牢深处,连火把都带着浓浓的腥气,好似上头燃着的并非桐油,而是人血一般。
狱卒在转角处睡得鼾声四起。来这杀人灭口的事,还有那么几桩,但来这蚊子都难飞出去的地方劫狱,活了四五十岁的牢头尚没见过。
哪来那么多绿林好汉,绝世高手啊。从大牢去刑场的路老长的一截,在哪个点劫囚,他不比在狱里容易。有上下打点进来的能耐,保住那倒霉鬼在狱里不死就足够了。
而薛大将军在牢里吃好喝好,皇帝一天来看好几次。瞧眉宇神色,恨不能进去陪着。所以也就没人担心薛弋寒突然不喘气了。何况,这人才进来一两天,阎王索命,也得看在真龙天子的脸面上缓两天吧。
壶里茶水饮尽,薛弋寒摸索着壶身。火光昏暗,他分不太清这壶是个什么品种,说是白瓷,又略显粉色。说是天青釉,又淡了几分。终归是好东西,他在皇宫呆了十几年,认的出来好东西。
指尖略用巧劲,那圆肚文旦壶便在桌上滴溜溜转的分外有趣。待力道散尽,轻微一声,里头残余水渍合着茶叶沫子在桌上四散开来。管他是什么好东西,顷刻间就成了一堆残片。
他千方百计把他的儿子留在平城,志得意满养了十四年。
然后,又亲自带回来送死。
他挑挑拣拣,选了近半刻,才挑了一块棱角最尖锐的。只是不管怎么选,残片就是残片,不比神兵利器。他压在脖颈处,用了老大功夫才戳进去。喘气声开始急促,脑子里是一瞬间的空白,然后血色带着剧痛直冲眼眶。
他左手扶着桌沿,无法避免自己的身体本能向后躲,要把那片异物给推出来。于是他站起来后退数步,直至整个后背抵到墙上,而后捏着露在外面的一点用力划过血管。
太钝了,没能达到他想要的一剑封喉。只是划拉出一条破口,不能马上死,却也无力回天。墙壁应该是经常尝到这种液体的味道,所以食髓知味。那些猩红一泼洒上去,就快速渗入带着糯米的石灰岩石里。像久旱逢甘霖的土地,贪婪汲取的同时,发出满足的汩汩声。
这声音有些刺耳,偏偏谁也没醒。
早死有早死的好,起码死之前。他还以为兵符已经到了魏塱手里,只要他跟薛凌一死,就万事皆休。
他只是想起当年,是他先负魏崇,而今又不能为魏崇寻个真相,便随魏崇而去,也算应了个忠字。若他再活两天,知道宋柏九族不保,西北血深可没腕,怕是连自绝的勇气都没有。
幽冥之下,那么多条怨魂,便是天天喊着世上本无鬼神的薛弋寒,估计也不敢去。倒不如早些死了,孟婆黄汤一灌,前尘恩怨尽了。
江闳还不知薛弋寒死讯,他还兢兢业业的唱着自己的话本。替魏塱登基站台,督促三部严查薛弋寒重罪,换了十来个名医替江玉枫治腿。
诸位大家皆是众口一词:“筋脉尽毁,药石无医”。
毁的是谁的腿?一条腿才价值几何,江府财大气粗,能买个千儿八百条的。反正,魏塱也没在意过是谁的。
终于薛弋寒死讯公之于众,这一出盗名欺世里,唯有这桩死亡切切实实的存在。他的确死了,的确死于自尽。
梁,自此换代。
继而无忧身死,拓跋铣南下。关键时刻,西北无令可行。魏塱与霍家对半块兵符的事一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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